“哦。”
周朔走過去,走到顧清渠面前,微微低下頭,看那唇還是紅的,喉嚨忍不住地癢。
顧清渠抬手掛住了周朔的脖頸,他輕輕踮起腳尖,貼著周朔的唇角吻,被周朔抓住了舌尖不肯放。
給甜棗的時間到了。
“清渠哥哥,”周朔坦誠直言,“我現在有點患得患失。”
顧清渠不反駁,他問:“你看我像個始亂終棄的人嗎?”
“你不是,”周朔回答:“你是重情義的人,所以我怕啊,怕你太看中情義,總要舍得一頭扔掉。”
顧清渠想了想,又問:“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要舍棄的一定是你。”
“不知道,”周朔苦笑,他否認,抱緊顧清渠不肯松手,“我沒這麽覺得,清渠哥哥,你想多了。”
“嗯,前路挺坦蕩的,”顧清渠說:“我們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顧清渠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周朔的自行車停酒吧門口了,他讓顧清渠在家等,等自己取車回來再一塊兒走。
顧清渠沒同意,婉轉表達悶了兩天想透透氣的意願,全當散步了。可周朔散德行,欠兮兮地問——
清渠哥哥還走得了路麽。
顧清渠又想掐他了。
其實周朔很想牽著顧清渠的手散步,他不想浪漫永不能見天日,可天日下偷窺的眼睛太多,就算周朔無所謂,但顧清渠不行,他謹小慎微,是怕傷了周國盛的心。
到家時間不晚,顧清渠和周朔像往常一樣,前後腳進了家門,周國盛在院子的石榴樹下坐著,滿目憂愁。
顧清渠看見了,心重重一跳。
“周叔,怎麽坐在這兒了?”顧清渠上前扶起周國盛,“天氣挺冷的。”
周國盛迷茫地抬起眼睛,他先看了看顧清渠,目光一瞟,又看見隨之而來的周朔。
“你們回來了?”
顧清渠覺得周國盛好像看出什麽了,他心驚膽戰,不敢說話。周朔給顧清渠撐著態度和場面,他鎮定自若地走到石榴樹下,逗了會兒八哥。
八哥嘴賤,跟周朔對罵。周朔罵不痛快,回頭才想起老頭問的話,“嗯,爺爺,我們回來了。”
周國盛咽了口唾沫,要笑不笑地咳了一聲,“你們去哪兒了啊,好幾晚沒回來吧?”
周朔:“是,沒回來。”
周國盛眼皮一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爺爺,清渠哥哥在外面有間房子,這事兒你不知道啊?”
顧清渠:“……”
這是什麽套路?
周朔雲淡風輕,把顧清渠賣了個底掉。
周國盛還真不知道,他不知錯所地轉頭看顧清渠,“啊……?”
顧清渠夾在周家的老少之間,屬實無奈了,他只能實話實說:“周叔,我那裡就是從單位租出來的房子,離單位近,面積不大,加班晚了去那兒睡一覺而已,不常住的。”
周國盛的眼睛來來回回在顧清渠和周朔的臉上看,看久了頭暈,最後定在周朔身上,問:“你們這幾天就一直是住在那裡的?”
周朔挑眉說是。
“為什麽不回來啊?”
周朔放下逗鳥的小棍子,他朝堂屋看了看,“我那位爸呢?”
周老二最近回家的次數多了,基本白天走,晚上回,吃好晚飯再找茬,誰也不痛快。周朔此話一出,周國盛再看看顧清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誰都為難,尤其顧清渠。
周國盛歎了一聲氣,說:“下午就出去了,還沒回來。”
周朔裝模作樣地驚了驚,“他還要回來吃完飯麽?那我還跑,您別攔著我。”
顧清渠看周國盛即將氣火攻心樣子,好心好意提醒一聲,“周朔,好好說話。”
“我對上他說不出好話!”周朔犯渾,端出來的德行一言難盡,“你們都想讓我好好學習,讓我把心思放在書上,我放了啊,他非得給我找不痛快,那我還能好好學嗎?爺爺,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沒把周安良當爸,我怕您傷心才不跟他起正面衝突,我惹不起他,那我就躲啊!清渠有地方讓我躲著,我不至於流落街頭。”
顧清渠:“……”
這理由編的合理且清新脫俗。
周朔成功轉移火力和注意力,周國盛心裡存疑,但如今也無法展開細想,因為他覺得周朔說的對!
老頭子跺腳,急得慌:“那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啊!”
“我們這不是回來了麽,”周朔嬉皮笑臉,嘴裡恰著蜜,“爺爺吃飯了嗎?我陪您吃飯。”
周朔扶周國盛進堂屋,同時偏頭對顧清渠使了使眼色,他得意洋洋,是在邀功。
弄得顧清渠五味雜陳,一時找不準該回個什麽表情合適。
周朔太能扯,把周國盛的思緒打斷了,他順著周朔的問題回答:“還沒到飯點呢,吃什麽飯。你大伯等會兒也過來,一起吃飯。”
怎麽這麽不消停。
周朔心裡腹誹,嘴上笑著說好。
晚飯時間過了不久,其實周老二回來了,可他在屋外就聽見周老大的聲音,立馬掉頭就走——
跟自詡高人一定的冤家面對面,吃狗屎都比進屋吃這頓飯香!
周安言吃便飯,就一個人來的,周芝芝想跟著,被周安言威嚴慎重地勸回去了——顧清渠已經被他從女婿的名單中移除,周芝芝沒必要頻繁往來,再無端讓人誤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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