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
“什麽再說啊,你之前每年都去的,我媽媽連年貨都買好了,”周芝芝繼續刺激周朔:“而且我聽我爸說,二叔一時半會兒不走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朔撩起眼皮子,陰陽怪氣地說:“周芝芝,你好像挺高興的?”
周芝芝一屁股坐在周朔身邊,完全沒有了面對顧清渠時的嬌柔,她搓著周朔的腦袋,“別沒大沒小的,周朔,你得叫我姐!”
“姐個球!”周朔費勁掙脫,他板著臉吵架,“周芝芝!你有沒有點常識啊,男人的頭別亂摸!”
顧清渠杵在門口看熱鬧,此話一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剛放哪兒來著了?
周芝芝:“切,你小時候哭我還抱著你呢,你還滋了清渠哥一臉,那會兒怎麽不見你害臊啊。”
顧清渠:“……”
逐漸離譜。
周朔額頭青筋直蹦,“周芝芝,你有完沒完!”
“沒完!”周芝芝撩起頭髮,“你要是不想去我家,現在就下樓跟我媽媽說一聲,到時候讓她收了你的碗筷,免得佔地方!”
周朔讓周芝芝氣得都忘了周老二攪出的渾水,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清渠隻好出來打圓場。
“好了你倆別鬧了,”顧清渠說:“芝芝,跟你媽媽說一聲,初三我會過去的,跟周朔一起。”
周芝芝歡天喜地,說好。
周朔依舊顯得興致缺缺,他站著不動,好像特意等周芝芝先離開。
周芝芝徹底找不到話題跟顧清渠繼續往下聊了,杜英英又催了一遍,周芝芝挺失落的,說:“清渠哥,那我先走了,到時候見,你一定要來啊。”
顧清渠說好。
周芝芝一隻腳跨出門欄,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她回頭,疑狐地盯著屋裡紋絲不動的人,“周朔,你怎麽還不走?”
周朔連理由也懶得找,“我走個球,我就住這兒,連門也不用出,困了想睡覺,翻個陽台就能回去,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啊。”
顧清渠:“……”
怎麽還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了?
周芝芝雖然心裡不平衡,但也沒把周朔的話放心裡去,全當是他的口嗨,於是張嘴反諷:“翻陽台?你這叫偷雞摸狗!”
顧清渠覺得自己又要中槍,立刻掐斷了這對兄妹的對話。
“周朔,回去吧,回去睡覺,時間不早了。”
周朔心裡還難受,身體也難受,剛剛跟顧清渠一起撩起來的火沒滅,這會兒堵得喘不上氣。再者周芝芝還留著,周朔也不好發作,顧清渠是在提醒他,周朔自然聽得懂。
“哦。”周朔悶聲悶氣地應了一句,他走到周芝芝身邊,十分不溫柔地把人往門外推,“走啊,別看了!”
周芝芝舍不得,周朔更舍不得。
顧清渠沒有跟著一起下樓,他有自己的思量,認為在周安言面前應該跟周朔保持一些距離。想至此處,顧清渠抬手碰了碰脖頸處被周朔啃咬過的皮膚。
還是得露個面。
顧清渠思忖片刻,回屋換了件高領毛衣。
周國盛的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安言家什麽東西都有,老頭過去不缺吃穿,只是習慣了一些貼身的物件不舍得放手罷了。於是枕頭被褥裝了一行李箱,最後一樣東西就是那隻嘴碎的八哥。
拎在周芝芝手上。
周芝芝看見顧清渠,起先愣了愣,脫口而出的問:“清渠哥,你換衣服了?”
顧清渠顯得不太自在,“嗯,天冷。”
杜英英替女兒害了個臊,就算再喜歡誰,也不好太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顧清渠免得大家都尷尬,於是主動開口問了一句:“周朔呢?”
周芝芝撇了撇嘴,說:“回他自己房間睡覺了。”
“哦……”顧清渠疲於應付別人家庭的社交關系,他往後退了半步,十分得體地對杜英英點頭,“我去看看周叔。”
“好。”
周安言也在,估計在安撫老頭子,老頭子不太願意離開,他看見顧清渠,肉眼可見的高興了。
“清渠,要不你也跟我走!留在這兒受氣啊!”
周安言其實也挺無奈的,這怨不得周老二總是陰陽怪氣的舉動,周國盛確實把顧清渠看得比親兒子還親。
顧清渠笑了笑,說:“周叔,我要是跟你走了,周朔怎麽辦?他們父子兩個不把家拆了?”
是,顧清渠懶得對付周老二,但他能穩住周朔。
周國盛氣哼哼地說:“讓周朔也一起過去!這裡就留給老二了!他想怎麽折騰就折騰,我不管他!”
顧清渠看了眼周安言,老頭這是氣話,就算周安言同意,他老婆也不一定能點頭。
周安言沒說什麽,他笑了笑,說去準備準備,轉身就走了。
屋裡只剩下周國盛和顧清渠。
周國盛對面顧清渠,心緒能放松,像個老小孩,他長籲短歎:“人老了,到哪兒都是累贅。”
顧清渠安慰:“周叔,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哥明白的。”
周國盛痛心疾首,“那老二為什麽不明白!”
顧清渠無話可說。
“周朔這麽大人了,他從來不管不顧,家也回家,偶爾回來住幾天,對周朔非打即罵。”周國盛說著說著要哭,哭了還要繼續說:“我知道他心裡不痛快,都是為著周朔的媽!可是這能怪誰啊,還不是他自己做的孽!清渠你說啊,正常男人,哪有結婚生孩子了還是他那種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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