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李哲應該是失眠了。

　　林然一大早被電話吵醒，他宿醉頭昏，迷迷糊糊，等聽到李哲問他：“心情好些了嗎？”

　　這才意識到是李哲的電話，林然想起昨夜的事，半響過後，回答：“不好。”

　　直率，毫不遮掩的話語，使李哲知道他此刻的情緒，應該不像昨晚那麽低落。

　　“林然。”

　　“乾麽？”

　　“我想當面和你談談，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李哲的話語很誠懇。

　　林然幾乎動心了，當他試圖將頭抬起，腦袋沉重，宿醉的痛苦還沒消退，捂住額頭，皺著眉：“我沒在華雲小區，我在我媽家裡。”

　　李哲沉默。

　　“李哲，我感到很困惑，這次也許是個契機，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各自都去想一想，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

　　“如果退回朋友關系，會不會好一些。”林然說這一句話時，聲音還是哽咽了。

　　想起好幾個夜晚，他們明明在一起過夜，卻是分開睡，他們最親密的舉止，也不過是親吻。

　　李哲是直男，如果他不能下定決心去愛一個男人，林然會選擇放手。

　　“你覺得退回朋友關系，你會好受些嗎？”李哲說話的語速比平時慢，聲音聽起來仍很平靜。

　　“我不知道。”林然已經是哭腔。

　　“別哭。”這次李哲的聲音很溫柔。

　　別哭。

　　李哲又說了一遍。

　　林然哭著結束通話，他把頭埋在枕頭裡，壓製住哭聲，擔心一會林媽起床，進來喊他吃飯。

　　好好洗了把臉，在鏡前整理下衣容，林然強打起精神，看著自己疲態的臉，把嘴角上揚，想讓自己笑得自然些，卻只露出一個苦笑。

　　作罷。

　　好在林媽有時比較粗神經，吃早餐時，她看出林然明顯的疲態，而且臉色不大好，聽林然說工作太累，她也就信了。

　　“咱們家算不上大富大貴，不過也有幾處房產，只要不揮霍，足夠我們過日子。”

　　林媽慢悠悠訴說，她是個比實際年紀看起來還年輕的中年女性，一向心態良好，她繼續往下說：“你哥跟你爸一樣，都是急性子，做事風風火火，你就比較像媽，怎麽都好，隨遇而安。”

　　“你跟公司請幾天病假，回家好好休養，咱家不缺你每月那點工錢，老板要是不同意，就不用請假了。”

　　林媽所謂的不用請假，就是老板就不再是老板了，大不了換份新工作，身體要緊。

　　本來無精打采，拿著湯匙攪拌碗裡的食物，聽到林媽這麽說，林然立即就精神了：“媽，這份工作我很喜歡，跟同事相處得也不錯。”

　　喝口暖胃的雜糧粥，林然說：“不是正好周末，我在家休息兩天。”

　　聽到林然這麽說，林媽這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然然別哭，我幫你打李哲。

　　——————————

　　李哲：林然，我們當然是戀人。

　　導演：還不快去找林然。

　　第25章

　　林然在家躺臥半天，又頹又廢，午後，林媽準備出門，把林然叫上，她似乎已經看出兒子發蔫，跟工作無關。

　　林媽在美容院裡做美容，她和麗姨報了一個旅遊團，明天要跟一群朝氣勃勃的大媽大爺出去遊玩。

　　躺在美容院休息區的沙發上，林然低頭玩手機遊戲，玩的是槍戰遊戲，他將腦子放空，使自己沉溺。

　　煩惱事全都不想。

　　林然在休息區整整坐了一個半小時，等林媽保養好出來，見到兒子捏著手機，躺在沙發上發呆。

　　挨著林然坐下，林媽問：“你是不是失戀了？”

　　林然嚇著一跳，立馬坐正身體，連忙辯解：“沒有，我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麽可能失戀。”

　　“我是你媽，我還看不出來？”

　　林媽對林然的說法嗤之以鼻，她分析：“你每次回家都抱著手機不放，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聊天，邊聊天還邊傻笑。”

　　這麽明顯嗎？

　　林然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林媽以過來人的口吻說：“一上午就聽見你在房間裡唉聲歎氣，要是人家女孩子鬧別扭了，你就好好哄一哄，你不主動，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媽，是我在鬧別扭。

　　林然不敢說。

　　有時會想，如果老媽知道自己談戀愛的對象是個男人，會有什麽反應。

　　“哪裡看出我難受了，我挺好的。”林然嘴硬。

　　沒有否認有對象，林媽笑而不語，看來還真是在談戀愛。

　　林然開車，將林媽載去麗姨家，他們兩家住得近，林媽經常去串門。

　　魏驍和他的媳婦佳倪最近都住在自己的新居裡，沒在麗姨家。佳倪肚子越來越大，生活上多有不便，佳倪的媽媽放心不下，過來新居照顧她。

　　本以為麗姨家很安靜，當麗姨打開門，林然才意識到自己錯了，麗姨家中至少有一二十個老頭老太太。

　　此時想溜已經來不及，林然被麗姨抓進去，跟眾位夕陽紅好朋友介紹，這是：阿婧（林媽）的兒子，今年二十四歲，特別孝順。

　　“哎呀，阿婧你兒子這麽大了？”

　　“小夥子長得真精神，有女朋友了嗎？”

　　“皮膚好白，眼睫毛這麽長，好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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