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人拉扯,林然回過神,是李哲,李哲把他拉到身邊,邊走邊說:“眼睛看路。”
剛剛林然沒留意看腳下的路,差點踩進路邊的溝渠,還好李哲留心他,並且眼疾手快。
大家三三兩兩成群,結伴上山,李哲身邊跟著宋諾和林然,並行前進。
“有些人對攝影毫無興趣,也喜歡學人在胸前掛台單反,我覺得那種人很虛偽。”宋諾看著兩名從身邊走過,歡聲笑語的的女生,突然說出這一段話。
他的話語帶有譏諷的意味,可能並非針對兩名女生或者林然,只是有感而發。
林然不明所以,覺得宋諾可能是有點憤世嫉俗。
“李哲,水給我一瓶。”
走上一段路,林然跟李哲伸手,李哲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水,遞給林然:“給。”
林然脖子掛台相機,手中一根登山杖,肩上背著李哲一副三腳架(折疊狀態),他的負重較輕,李哲負重大,他攜帶相機、觀鳥鏡,背著一隻大包,包裡裝著水和食物。
“不要這個。”
“自己拿。”
李哲站立,林然扒李哲背包找飲料,問李哲要喝什麽,李哲說隨便。
取出兩瓶飲料,林然拉好背包拉鏈,拍了下李哲的手臂,表示可以了。
宋諾跟李哲結伴,因此停在一旁觀看,他的鏡片有層薄薄的霧氣,眼睛被遮掩,辨不清他的表情。
再次上路,宋諾緊隨李哲,靠得特別近,他似乎對路上的每一隻鳥兒都感到好奇,不時在問:“哲哥,那是什麽鳥?”
李哲會回答。
“哲哥,那隻鳥的脖子又粗又長。”
“是牛背鷺。”
一路鳥叫聲相伴,在城市裡不能經常見到鳥兒,更別說能聽見這麽密集的鳥叫聲。
在宋諾和李哲的一問一答中,林然發現李哲對野生鳥類十分熟悉。
手裡捏著空牛奶瓶——垃圾不能亂扔,林然碎碎念:“沒想到你還是個觀鳥大師。”
李哲的臉忽然湊過來,在眼前放大,林然聳了聳肩:“乾麽,我又沒說粗話。”
感覺頭被摸了一下,林然抬頭瞥李哲一眼,他倆有身高差。
林然催促:“我們快點走吧,等下大家都在山上,我們還沒上去。”
確實,他們已經落後大部隊。
爬山是體力活,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大截路,平日裡缺乏鍛煉的林然就爬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汗如雨下,喘氣:“不行了……讓我緩口氣……”
宋諾背過臉輕嗤,他和李哲根本就不覺得有多累。
“就你這種體力,還敢來爬山。”李哲蹲下身,伸手幫林然解開領口扣子,讓他能更方便呼吸。
“他這樣上不去,要不就在下面等我們吧。”宋諾居高臨下,看向林然。
“我我休息一下……就就好。”林然氣喘如牛。
兩分鍾過去,林然依憑登山杖,慢吞吞爬起來,他的小腿腹還在打顫,李哲把林然按回去,對宋諾說:“你先上去,我和林然隨後到。”
“不要!”
宋諾忽然大聲叫囔,他往石階上一坐,大概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換上比較平緩的語氣:“我等哲哥。”
林然愕然抬頭,看看宋諾,又看看李哲,他有些明白了,難怪一路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宋諾對李哲有意思啊。
“李哲,我腿麻。”
“你就是缺乏運動,爬山又爬得太急,自己把腿捏一捏,讓肌肉放松。”
林然像聽話的孩子雙手胡亂地在自己發麻的大腿上按壓,說實話,如果不是今天來爬山,他也不知道自己體力這麽差。
“這樣。”
李哲糾正,拉過林然的腿,幫忙按捏,他力道恰到好處。
眼角的余光掠見宋諾那陰冷,讓人不適的眼神,林然沒有理會,他心理鬱悶,自己怎麽就突然冒出一個情敵來。
“我覺得可以了,我們上去吧。”
林然再次爬起身,這次他穩穩站立,氣不喘腿不抖,休息好了。
三人再次上路,宋諾走在前,李哲在後,林然走在中間,林然為了不拖後腿,拚命往上爬,好在匯聚的地點在半山腰上,而不是山頂,林然成功完成登山任務。
瀑布,水潭就在眼前,林然癱坐在地上,再不想動彈,對和自己打招呼的成員們,林然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別在地上坐著,去亭子。”
李哲抬腳輕踢林然的背,他說的亭子就在林然左側,而林然不僅坐在地上,還是坐在山道中間,全是沙土,也不怕髒。
林然像一根蔫了的黃瓜,有氣無力地朝李哲伸出一隻手臂,疲憊地說:“拉我。”
拽起林然,李哲架著他往亭子走去,林然體重全壓在李哲身上,李哲負重前行,咬牙說:“回去給我好好鍛煉,人家小朋友都比你強。”
水潭邊有一名小朋友正在爸媽身邊開心戲水,身上完全看不出疲態。
林然的手臂搭在李哲脖子上,他湊近李哲耳朵,嘟囔:“知道啦,別念了。”
若是有心人看見他們兩人此時的模樣,會發現兩人太過親昵,超出了友情范疇。
瀑布從山崖飛奔而下,水花四濺,灑在臉上,畢竟冬日,如同冰水,宋諾放下相機,擦去臉上的水漬,再次回頭去看李哲,他還和林然在一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