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回答:“我剛回到家。”
“感覺我們好久沒碰面了。”林然低語,聲音有點惆悵。
“就三四天吧,也沒多久。”李哲的聲音很平淡,他可能真得覺得很正常。
林然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李哲問:“你要過來嗎?”
林然回:“我過去。”
明日周六,不用上班,李哲總該有空陪他了吧。
駕車前往李哲家,林然輕車熟路,他將車開進小區停車場,停好車便就上樓,來到李哲家門前。
按門鈴沒回應,林然輸入密碼,打開門,屋內沒人,林然撥打電話,無人接聽。
走向陽台,林然往樓下張望,球場那邊燈火通明,有不少人在打球,雖然離得遠,看不清裡邊是否有李哲,但李哲大概率是在那裡。
林然下樓,朝小區的籃球場走去,他知道李哲夜裡有空會去打球,球技還不賴,曾參加小區的籃球比賽。
來到球場,遠遠就見到在籃球場上跑動的李哲,林然喊他,李哲顯然看到林然了,不過只是朝林然點了下頭。
看李哲運球,看他帶球過人,看他躍起身,以流暢的動作投籃。
林然站在籃球場外,旁邊圍觀的人群不少,他是其中一員。
李哲很投入,在籃球場上來回奔跑,專注於運動,與林然再沒有眼神交流。
冬夜裡的風不小,林然感覺在戶外站久了很冷,而且他又不熱愛籃球運動,漸漸感到無聊,他轉身離去,回李哲的房子。
仔細一算,他和李哲已經有四天沒有碰面,李哲很忙,但似乎也沒有那麽忙,否則他哪還有閑情雅致去打籃球。
回到李哲家中,林然換了雙拖鞋,脫去外套,往沙發上一坐,他打量室內,發現室內一塵不染,收拾得相當整潔乾淨。
他查看寢室、浴室、廚房、甚至陽台,一切井井有條,一切安於現狀,仿佛在共同宣言,房子的主人生活很充實,過得很愜意,他根本就不需要另一個人來陪伴。
這就是李哲的生活,已經形成固定模式,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
李哲衣櫃裡,掛著林然送的一件毛衣,毛衣連吊牌都還在,一次也沒穿過。可能因為款式或者顏色主人不那麽喜歡,因此一直掛在衣架上,似乎已經被遺忘。
上周,林然來過李哲家,並在他家過夜,林然留下了一些痕跡,那些痕跡已經被擦去,仿佛林然從未來過。
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望向遠處球場上跑動的模糊身影,李哲還在裡邊。
冬夜的寒意帶走身上的溫度,讓林然瑟瑟發抖,此時,大概連心也是冷的。
默默穿回外衣,默默穿上鞋子,林然把沙發上抱枕的位置擺正,清除自己來過的痕跡,還給李哲屬於他自己的乾淨整潔的氛圍,林然離開了。
開車駛出李哲小區,才開出一段距離,林然的手機響了,是李哲打來,林然接通。
李哲問:“你在哪?”
林然回:“在回家路上。”
李哲說:“我以為你會在樓上等我,我上樓後,發現你不在。”
一陣沉默。
“林然,你不是來找我嗎?怎麽又回去了?”
“我確實在你家待了一會,突然就想回家了。”
林然的回答乾巴巴的,他的聲音很平,壓抑了情緒。
“李哲。”
“嗯?”
“好像,有沒有我,你的生活都一樣。”
林然發出苦澀的笑聲,他放慢車速,也在慢慢的安撫自己的情緒:“我不是在指責你,我只是……”
稍作停頓,清了清嗓音:“我只是,越來越搞不清楚我們這樣算不算是戀人,你対我沒什麽需求,即便是在情感上,你好像也不需要我。”
李哲沉聲問:“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林然搖了搖頭,呢喃:“我想回家。”
結束通話,林然將車停在路邊,他視野模糊,很不爭氣地哭了。
揩去淚水,林然按下車窗,讓夜風吹乾臉上的淚痕。
在冷風吹拂下,人很快就平靜下來了,林然關上窗戶,開車離去,回家。
林然沒有回自己在華雲小區的家,而是回去母親在的那個家。
回到家中,夜已經很深,林媽早進入夢鄉,保姆張嫂給林然開的門。
洗澡更衣,林然躺在床上發呆,看見手機屏幕亮起,新信息提示,將手機拿過來,林然瀏覽新信息,是老吳和大邱在邀他出去喝酒。
老吳說:蔣鑫最近被哥們幾個攆走了,真是個沒眼力見的爛人,居然敢対老子的女友動手動腳。小然,難怪你之前那麽討厭他,唉,是我識人不清。
雖然是狐朋狗友,但人家是真得長情,三不五時就來邀喝酒,被林然拒絕過好幾次,仍舊鍥而不舍。
所有新信息,沒有一條屬於李哲。
李哲沒有任何辯解。
林然感覺像似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堵得他很難受,他已經分辨不清是悲傷,還是失望,抑或是別的什麽感情。
打開一瓶老爸在世時收藏的美酒,林然猛喝兩口,酒勁很足,如願達到醉酒效果,林然倒頭就睡,什麽也不必去想。
當林然呼呼睡去時,李哲打來一通電話,那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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