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是假的, 他想哭除了覺得有點羞恥,其實也因為太舒服了。
而且如果他說不舒服,榮冰多半會為了尊重他,以後都不做那種事了吧?
這可不行。
萬一以後他調節好了,想要的時候榮冰又不給了呢?
“沒有不舒服。”易星霖最終小聲回答。
榮冰笑了笑,低頭在他嘴唇上摩挲了一會兒。
“睡吧。”榮冰低聲說。
“你不生氣了嗎?”易星霖問。
“嗯,不生氣了。”榮冰說。
他原本就只是想要通過和易星霖緊密接觸來確定易星霖對他的心意,他現在確信,他在易星霖的身體烙下了屬於他的印痕,易星霖不可能再有機會甩開他。
易星霖安靜地躺了許久,忽然說:“我們樂隊明天和後天還有兩場演出,等演出完了,我去找鍾思談談。”
榮冰問:“找他談什麽?”
“談那首新歌的歌詞啊,”易星霖說,“如果他真是寫的我,我就要嚴肅地跟他談一談。”
榮冰仍然問:“你打算怎麽談?”
“就說我男朋友不高興我們樂隊的歌詞裡有星星。”易星霖嚴肅地回答。
榮冰:“……”
易星霖戳了一下他枕在自己腦袋下的手臂:“現在知道你這醋吃得有多離譜了吧?”
榮冰:“……”
榮冰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但他倆已經摟在一起準備睡覺了,沒理由再為這件事起爭執。
於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易星霖滿足了,一晚上睡得特別香,連酒窩都在夢裡顯現了出來。
雖然易星霖勸好了榮冰,但他並沒有放棄找鍾思聊這件事。
榮冰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在意,如果他再粉飾太平,未免太不在乎榮冰了。
而且,他也的確想弄清楚鍾思在想些什麽。
半年前鍾思酒醉之後對他不規矩,他就曾嚴厲地訓斥過鍾思的行為,當時鍾思只是默默聽著,之後又帶著樂隊出走。
大家都當做那只是酒精的作用,跟其他並沒有關系。
盡管如今對鍾思起了疑心,易星霖也還是覺得,鍾思喜歡他的可能性不大。
鍾思在他眼裡一直足夠聰明也足夠清醒,應該是看不上他這種直男才對。
但是話說回來,榮冰也很聰明,為什麽就能喜歡上他呢?
難道因為榮冰早已經看出他有變彎的潛質了?
鍾思的一些奇怪行為該不會也是因為他現在已經算是gay的一員了吧?
易星霖覺得這很有可能,同時又被自己的腦洞震撼到。
所以現在真的缺1到這種程度了嗎?
之後的兩個周末演出都平平無奇地度過。
有觀眾問起鍾思的新歌,鍾思只是笑一笑說:“歌還在寫,上次我唱的那幾句也只是即興唱的,跟最終版本不一定一致。”
等到演出結束,易星霖給榮冰發了條消息,讓他先去車子裡等一會兒。
接著樂隊五人剛走出酒吧後門,易星霖便將鍾思拉住了。
“鍾思,我有事找你,借用你幾分鍾。”他說。
鍾思被易星霖拉到酒吧後巷一個偏僻的角落。
鍾思點燃一根煙,手指抵著臉頰,笑笑地說:“怎麽了?把我拉到這麽隱蔽的地方。”
易星霖這才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有點暗,於是他拿出手機,調出手電筒模式,打在他們身側的牆壁上。
鍾思又笑笑說:“還挺浪漫的,說吧,找我什麽事?”
“關於你新寫的那首燈塔,”易星霖表情嚴肅地開口,“上次你唱的那兩句歌詞,有什麽深意嗎?”
“上次唱的那兩句?”鍾思想了想,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夢裡的燈塔,星星點亮的燈塔,是這兩句嗎?”
“是的,”易星霖點了點頭,“你怎麽會突然寫這麽一首歌,歌詞裡還有星星?”
“星哥,”鍾思笑著說,“你很少會這麽敏感,所以隔了兩天才來找我,這個問題應該不是你自己發現的吧?”
“是我自己發現的,”易星霖皺眉,“是誰發現的很重要嗎?”
“不重要,我只是隨口一問,”鍾思抽了口煙,再慢慢將煙霧吐出,“我剛在舞台上也說了,之前的歌詞只是即興,我會重新寫,你說的那兩句歌詞,我以後不會再用。”
易星霖聽到這裡,將手機的光熄滅,收進口袋裡。
鍾思看不到易星霖的眼神,頓時有些煩躁,語氣挑釁地說:“你可以放心了吧?星哥。”
易星霖只是嗯了一聲,接著好一會兒也沒說話。
鍾思將手中未抽幾口的煙熄滅,手指一彈,煙呈拋物線落入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向易星霖揮了揮手:“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下周過年了,我們年後再見吧。”
鍾思走出幾步,聽到易星霖用很輕的音調說了句:“鍾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
“沒有,”鍾思轉身看向他,笑了笑,“真沒有。”
之後,鍾思走遠了,易星霖隱約聽到他說了句:“星哥你放心,我已經決定放棄了。”
易星霖從後巷走出來,正打算走向停車場,但相隔一段距離就看到停車場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
榮冰穿著黑色大衣,長身鶴立,在昏黃的燈光下拉出一道瘦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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