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說明,他和榮冰冥冥之中就有緣分?
其實他之前也認定他和榮冰要一直在一起,可那時候他的構想不太一樣。
如今他的世界觀等於全數崩塌,需要重塑。
他承認自己還是沒那麽坦然就接受了自己由1變成了0的現實。
易星霖哭過之後就一直靠在榮冰懷裡發呆,榮冰一直緊繃著心弦。
如果說剛才等待宣判的人是易星霖,那麽現在這個人就換成了榮冰。
榮冰心裡清楚,如果易星霖不能接受,他就基本面臨極刑。
或許極刑也並不比這痛苦。
出國三年他忍受過身邊沒有易星霖的時光,他如果再度面臨那種境遇,大概會無法承受。
他可能會不顧易星霖的意願,強行將易星霖留在自己身邊。
榮冰極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抱著易星霖的動作太過於用力,泄露他逐漸偏執的控制欲。
這時易星霖發出了聲音。
易星霖剛哭過,聲音裡帶了一絲濕潤的哭腔:“我可不可以去洗澡啊,身上黏糊糊的太難受了。”
“當然可以,我抱你過去。”榮冰馬上從床上下來,彎腰想要抱起他。
易星霖搖了搖頭:“不用啊,我自己能走,而且我可以自己洗。”
榮冰放下了抬起的手,眼睫毛也垂落了下去,看上去十分失落。
易星霖匆匆撿起自己散落在地的幾件衣服褲子,走到浴室門口,回頭髮現榮冰仍舊在以一種落寞的姿勢站著。
他勉強抬起音量說了句:“你別亂想啊,我只是覺得你陪我洗澡不太合適,你坐著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盡管仍有一絲疏離感,卻沒有要對榮冰退避三舍的意思。
榮冰舒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就朝著浴室玻璃的方向,一動不動地看著。
易星霖把全身搓洗了一遍之後就站在蓮蓬頭下面無意識地衝著熱水,確定腦袋完全清醒了,他才將水關上。
這次來酒店事發突然,他沒有帶上換洗衣服,只能把自己之前穿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在腦子裡回憶兩個月前那天早晨他偷偷穿衣服又偷偷逃出這個房間的畫面。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逃。
如果那天他就和榮冰說清楚,可能就不會把自己陷入眼前這麽離譜的境地了。
他用力歎了口氣。
拉開浴室門,易星霖就看到榮冰正杵在浴室門外一步之遙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他洗了太久,讓榮冰等著急了。
易星霖抬頭向榮冰安撫地一笑:“我洗完了,你要進去洗嗎?”
榮冰眼神幽深地看著他:“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易星霖往房間裡走,隨口開了句玩笑,“如果我有不舒服,難道你要給我上藥嗎?”
沒想到榮冰還真回答:“我帶了那次你買的藥膏。”
“真的假的。”易星霖睜大眼睛。
他朝房間床頭櫃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看到了一隻眼熟的方型小盒子。
所以榮冰來住酒店的時候就帶上了那隻藥膏?
易星霖心裡一陣驚疑。
該不會今天發生的事情是榮冰早就計劃好了的吧?
可是他認真看榮冰的表情,覺得榮冰非常坦蕩,連眼裡的歉疚也非常直白,就像今天發生的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場意外。
見榮冰果真要抬腳往床頭櫃的方向走過去,易星霖連忙拉住了他:“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不疼了。”
事實上,一開始他就沒怎麽覺得疼。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榮冰的技術太好了。
易星霖心裡酸溜溜的,不想承認榮冰才是在當1方面最天賦異稟的那一個。
“真不疼了麽?”榮冰低頭看著他,伸手將他環在手臂之間,輕聲說,“下一次我會再輕一點。”
易星霖直接忽略他對這一次的總結和反省,腦子非常迅速地做出了反應:“下一次,可不可以換我來?”
沒錯,易星霖就是賊心不死,他不認為自己當1的權利就應該被永久剝奪。
就算他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是在下面,那也不妨礙他痛定思痛,從第三次開始換到上面吧?
說不定他比榮冰的技術更好呢?
榮冰似乎對他存在反攻的念頭並不意外。
易星霖從一開始就想嘗試做主動那一方,甚至酒醉那天也沒有拋棄這個念頭。
但是沒關系,只要易星霖不從他身邊逃走,他就有一百種方法讓易星霖放棄這個想法。
過了好一會兒,榮冰忽然意味深長地說:“其實上次你嘗試過。”
“我嘗試過?”易星霖皺眉回憶,“我記得沒有吧,不是你說讓你來,然後就沒給我機會了嗎?”
“可是最後一次,你是在上面的,”榮冰輕聲說,“你想起來了麽?”
易星霖:“……”
他想起來了。
為什麽那天早晨他醒過來會趴在榮冰身上,並且直接導致他誤以為自己欺負了榮冰。
是因為最後那次,他確實在上面。
易星霖的臉漲得通紅,簡直不願意再回憶。
事到如今,他只能強行讓話題扭轉了。
易星霖看了一圈房間裡的陳設,眼神從一旁的晾衣架上掠了過去,隨即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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