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
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地方,怎麽路過。
孫姨笑著對夏懷雁道,聲音有些大聲,“夏先生說胡話,我沒記錯的話,季先生的公司離夏先生的學校有些遠,怎麽也不好路過吧。”
孫姨見季青也上樓的腳步一滯,並沒停留,想著是自己說對了,便拉過夏懷雁低聲道,“先生肯定是特意去接您的,只是嘴硬罷了。”
兩人一進屋,孫姨就覺得他們不對勁,想著是不是吵架了還是怎麽樣。
可就算是,季青也定是不會主動低頭的,孫姨這會兒才悄悄對夏懷雁這麽道,希望他別因為季青也這極其不坦率的心理而傷心,“您同季先生鬧不愉快了?”
夏懷雁搖搖頭,不知道怎麽說,“先生可能不太喜歡我的朋友……我也不懂,見到我之後他就不太高興。”
他垂眸,笑得有些勉強,“路上也沒有跟我說話,肯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了,可是他不告訴我。”
“季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不善言辭,但心裡肯定是惦記著您的,不然哪能大老遠跑到學校去接您,吃過飯後再跟他好好溝通溝通。”
孫姨心疼他露出這副佯裝堅強的模樣,輕拍了拍他的手,“再不然,床頭吵架床尾和,今晚要是好不了,明天肯定就好了。”
夏懷雁倒是聽懂了孫姨話裡的意思,他臉皮薄不禁說,熱得要冒出火來,“我跟季先生,我們不是……”
“好了,先生洗洗手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孫姨並未給他解釋的機會,依舊笑容滿面,好像任何事情在她眼裡都不是問題,“等會兒夏先生去叫季先生吃飯吧,多跟季先生說幾句話,他肯定就狠不下心來跟您置氣了,等和好了,您再問問他,這是為了什麽才要和您鬧這麽大的脾氣。”
夏懷雁乖順地點了點頭。
就算夏懷雁解釋什麽他跟季青也不是那種關系,孫姨也不會信的,兩人天天睡一個房間,這哪是普通朋友能做出來的事兒。
況且空房間這麽多,兩人偏偏要擠在一起睡,季青也對夏懷雁又是這種態度,兩人平時相處比情侶還曖昧。
在孫姨眼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順著說兩人是情侶的程度。
等到了飯點,夏懷雁就跑到書房去找人。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道,“季先生,是我。”
夏懷雁聽到書房裡傳來一聲動靜,緊接著聽見季青也道,“進來。”
書房的門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進去了。
夏懷雁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季青也正站在窗邊將手裡抽了半支的卷煙碾進煙灰缸裡。
書房裡被濃鬱的煙草味填滿,夏懷雁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想起孫姨對自己說的話,他還是堅持不懈地站在門口,對季青也道,“先生,可以吃晚餐了。”
“你先吃吧。”
男人並未抬眸瞧自己,夏懷雁有些傷心,怔怔站在那兒卻沒有立即離開。
好一會兒,季青也正準備從煙盒裡重新推出一支新的煙時,卻見夏懷雁垂著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抬眸瞧了他一眼,手裡的金屬打火機開了兩下,最終還是擱置在了桌上。
“走吧。”男人走到他身邊,打開了門,“下樓。”
對方並未像孫姨說的那樣,自己同他都說幾句話他就好了。
夏懷雁的委屈漫上心頭。
他覺得季青也這段日子或許對自己太好了,所以才讓他有種恃寵而驕的感覺。
以前季青也對自己這種態度,夏懷雁肯定不會覺得委屈,可現在,他光是這樣對自己半是不理不睬,夏懷雁心裡就難受得要命。
明明在車上,男人還牽著自己的手,可現在他卻連一個眼神也不很多給。
他要是生氣的話,明確告訴自己為什麽就好了,自己會改的,為什麽要這樣呢。
一頓飯吃得安靜。
夏懷雁沒什麽心情也沒有什麽胃口,吃完碗裡的一小口飯,他就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季先生,我吃飽了,您慢慢吃。”
夏懷雁把碗筷拿進廚房正準備洗碗,被孫姨攔了下來。
見人愁眉不展,孫姨有些心疼,“還跟季先生鬧別扭呢,沒事兒,啊,都說吃完好好聊聊了,今晚還吵著,明天孫姨去問問季先生,到底是為什麽要跟您置氣。”
夏懷雁點點頭,頭越發地低了去。
季青也還拿著筷子,見夏懷雁好半天才紅著眼圈從廚房出來,頓時什麽都吃不下了。
他站起來,轉身往樓上走去。
吃完飯後,夏懷雁並沒有找季青也談話。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然後才有狀態面對季青也。
只不過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男人似乎依舊很忙,他在書房裡待到了晚上十點,期間沒有回來同自己見面。
夏懷雁連功課都不想做了,躺在床上,腦袋裡空空如也,患得患失。
這種感覺讓他神經緊繃,他從未有過這種感受,抓心撓肺,讓人鬱鬱寡歡。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十點以後 ,季青也從書房回來,夏懷雁心裡那種患得患失而鬱鬱寡歡的感覺,徹底地變成了不安和慌亂無措。
男人拿了衣服,去浴室裡洗了澡。
過了一會兒,浴室裡傳來了輕微的水聲。
夏懷雁從床上坐起來,心裡想了許多事,紛擾的腦子此時變成了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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