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兩人沒有對視, 也沒有說話, 可車廂內的溫度卻隨著時間的流逝,離家的距離越近,而節節攀升。
夏懷雁打開手機才發現, 男人在半個多小時之前給自己發了十二條消息, 以及躺在通知欄裡的三個未接電話。
手機震動或者靜音,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他不太喜歡玩手機,同樣不太喜歡別人給自己打電話, 偶爾上課的時候會有騷擾電話進來, 突然響鈴的話, 會讓他感到尷尬。
夏懷雁倚靠在車門上, 重新把手機調成響鈴。
他讓男人擔心了, 上次也是這樣,他總讓男人為自己擔心。
夏懷雁的目光輕輕停放在他身上,描摹著他的五官。
男人的面龐總是堅毅, 眉弓下落著的一片陰影, 讓他的雙眸變得更加深邃, 也便顯得他的臉看起來更加不近人情。
別人體會不到,隻覺得他冷漠無情,可夏懷雁卻最最知道,他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沒有人會比他對自己更好,也許未來會有變數,夏懷雁不敢保證自己可以一直這麽幸運下去。
可是,沒有比活在當下,能更讓他感到幸福了。
他今年二十歲,人生有一半多的時間都活在不見天日的陰暗裡,他試圖走出來過,可是他沒有那個本事。
馮安雙說他喜歡自己,卻說自己除了上學什麽也不會,只要討季青也開心就好,怎麽會沒有時間。
可季青也從來不那麽認為,他會鼓勵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事無巨細地誇獎自己。
夏懷雁以前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被人欺負慣了反抗不了所以一直縮在角落裡不敢邁出去一步。
季青也他,會牽著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帶自己走出灰色的牢籠。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美好的。
夏懷雁終於懂了。
和季青也在一起才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如果真的見不得光,他也不會在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無論怎樣都好。
“雁雁。”男人專注著的視線未曾離開過前方,他略帶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別用那樣的眼神一直看我。”
夏懷雁疑惑,頭靠著車窗,歪著腦袋瞧他。
車廂內那一抹黯淡的光,打在了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他還沉浸在欣賞男人擁有絕對優勢的側臉上,便見男人收起了嘴角的笑來,挑了挑壓抑著的眉峰,“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
夏懷雁一開始隻覺得他的表情和話語讓人莫名感到臉紅,後又想明白了什麽,立刻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乖乖坐好。
臉頰的溫度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夏懷雁捂著自己的臉,一時分不清是手心的溫度更高,還是臉上的溫度更高。
他雖然說了那樣的話,可現在他依舊過分緊張,男人的話讓車廂內的溫度一下拉到了頂點,可夏懷雁卻不討厭。
車子開進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夏懷雁跟著男人下了車。
停車場裡很安靜,每走一步都踏出回音來。
男人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手掌將自己的手完全包裹,即使在這種悶熱的天氣裡,他的手指依舊透著幾分涼意。
夏懷雁的手卻緊張到開始發汗了。
一路上了電梯,夏懷雁一直被他緊牽在手心。
男人按下了電梯樓層,看著顯示的樓層數慢慢上升,夏懷雁不自禁地舔了舔乾澀的唇,喉結難以壓製地滾動。
季青也他不說話,什麽也沒做,可夏懷雁卻更加緊張了。
明明是自己要求回來的,想要他抱自己的,可慌亂無措的那個人也是自己。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所在樓層。
季青也牽著自己的手出了電梯,直往大門走去。
指紋解鎖擰開門把,男人先進屋打開了門口的燈,隨後拉過夏懷雁的手,將人帶進屋子裡來。
進門的那一刻,夏懷雁才要張口就先被人堵住了嘴,男人精壯的手臂將自己牢牢禁錮在懷裡,吮吸著自己的雙唇霸道又強硬。
夏懷雁邊被吻著,邊被半抱著騰空而起,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笨拙地回應,說話的氣音帶著幾絲顫抖,“我還沒洗澡……”
“嗯,”男人道,“沾著別人的味道。”
“不是這樣的。”夏懷雁被親懵了,以為季青也在說馮安雙想親自己的事,他連忙解釋,“他沒親到我……我躲開了。”
他掀起發燙的眼皮,半眯著的雙眸並未瞧出季青也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臉上露出的危險神情。
隻感受到男人越發和自己貼近,那種強勢的壓迫感讓夏懷雁想哭。
“雁雁做得很好,”季青也道,“推開他是對的,跟老公說也是對的。”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生氣,語氣和之前變得不一樣了。
夏懷雁微仰起頭,男人的吻順著他的唇落在他的喉結上,噴灑在自己頸側的熱氣和磨著皮膚的齒尖,危險地透露出些未被馴化的野獸氣息。
季青也抱著他上了樓去,狹長的鳳眸緊盯著夏懷雁的雙眸最後降在他的唇上,壓低的嗓音攜著沙啞,“吻我。”
夏懷雁貼了貼他的臉,正被男人準確地捕捉了雙唇,熱烈的愛情已經讓他全然忘卻了馮安雙,讓他忘記了失去一個朋友所帶來的痛苦,他隻想讓男人抱緊自己一些,再抱緊自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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