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阿芷嗎,”那人緊跟著踏進了院子裡,拉著魏芷蘭上上下下地瞧,“這些年都去哪兒了這是,瘦了不少。”
“周姨?”
魏芷蘭有些不確定,但沒真的表現出來什麽,笑,“這麽多年過去了您還是沒有變。”
“哎喲,怎麽沒有變,”她說著,哈哈笑了起來,“老了,腿腳都不利索了。”
她明目張膽地打量了一眼夏懷雁,上前一步拉住了夏懷雁的手,誇張問道,“喲,這是雁雁吧?都長這麽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俊。”
“是啊,”魏芷蘭笑,又對夏懷雁說,“雁雁,叫婆婆。”
“婆婆好。”
“好好好,真乖。”
說完這個,她的目光又掃向了還在乾活的季青也,小聲問魏芷蘭,“那孩子看著不像我們這邊的人啊?”
“城裡來的,是我們雁雁的朋友,這不麻煩人家了。”
“城裡來的啊,我就說不像呢,那你們門前空地裡停的車,也是他的了?”
魏芷蘭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們這剛回來還要處理雜物,怎麽樣等會兒到我那喝點水?”
“好啊,一會兒一定去,您去忙吧,我這邊也收拾著乾淨些,改天請您過來做客。”
“成,那我就先走了。”
於是又提著鋤頭下了河邊的石梯去。
“我們這裡就是這樣的,多張嘴多句閑話,”魏芷蘭笑著對季青也道,“可別介意。”
季青也將手裡的草扔到一邊去,說,“不會。”
“……”
夏懷雁覺得季青也比自己還要更快地適應這裡的人和事,自己太不擅長處理這些陌生的事物了。
魏芷蘭進了屋去,叫上了夏懷雁。
“走吧,雁雁,得快點把活乾完了。”
這裡本來就是家裡老一輩的房子,前幾年她帶著夏懷雁過來住,現在回來肯定是有人知道的。
肯定,也少不了一些閑言碎語,不過她不在乎。
比起過往的日子,現在的空氣清新多了也自由多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叛逆的人 ,即使生了孩子,也不例外。
幾人交替著忙活,終於在五點之前把房子大致整理了一下。
院子裡的野草被季青也拔得一根不剩,趁太陽落山之前,魏芷蘭給院子裡重新澆了一遍水。
家裡的東西大部分都還能用,就是鍋不太好使了,燒柴的鍋具鏽了一個洞,不能用了。
正發愁著,季青也倒是從車後備箱裡拿出一個電煮鍋,不僅有鍋,還有被子之類的零碎用品。
萬幸的是,交了電費以後,家裡還能有電可以用。
“你怎麽想到的?”夏懷雁拉著他說悄悄話,“我都沒考慮到這些。”
“想知道?”
“嗯。”
季青也微微朝他側下身去,眼神注意著魏芷蘭的方向,對夏懷雁道,“那雁雁得親我一下。”
夏懷雁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臉紅著走開了,“那我不要知道了。”
“季先生今晚在這吃點再走吧?”魏芷蘭道,“我多煮些,分些車上的司機師傅。”
“好。”
魏芷蘭點頭,說笑著,“看來這次就能吃上我煮的飯了,不用耽誤你來回跑了。”
“下次我還是會登門拜訪的,”季青也說,“這次我來得不是時候。”
“行,隨你。”魏芷蘭道,“今天只有清水掛面吃哦你們兩個。”
季青也同夏懷雁異口同聲道,“好。”
聽見他們談話的夏懷雁聽得雲裡霧裡的,雖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可夏懷雁總覺得他們在加密通話似的。
但真的要自己破解些什麽,又是不太可能的事。
這麽難理解,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回來的路上買的蔬果雞蛋今晚就派上了用場,雖說是清水掛面,但魏芷蘭還是多煎了幾個荷包蛋,放了些蔬菜。
正是餓的時候,味道也不錯。
司機師傅拿了張凳子坐在院子的護欄後邊,邊吹著河風邊吃。
魏芷蘭瞧見了,端著碗過去和司機師傅一道,不知道說些什麽,也是有一句沒一句。
季青也斷然是要坐在桌子上吃的,夏懷雁也就陪著他坐。
老舊的風扇沒有什麽用了,掛在天花板上緩慢地轉著,發出的吱呀吱呀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停下來。
望著院子裡母親清瘦的背影,夏懷雁對季青也道,“多虧了先生,不然今天不會這麽順利。”
“這是我分內的事。”
季青也說,夏懷雁笑,“決定回來之前,我還在想著回到這裡究竟是不是對的,畢竟我和母親就是在這裡分開的。”
“不過我終於做對了一次。”
這裡不僅是同夏懷雁分開的地方,也是魏芷蘭從小長大的地方。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母親便逐漸放開,臉上肉眼可見的能看見笑容。
就好像,突然之間,找到了歸屬。
夏懷雁以前不明白,現在或許多多少少能明白上一些了。
“以後會更順的,這幾天跟媽在這裡好好生活,電話一定要保持暢通,這房子的門不太安全,現換是不可能的了,一會兒我會讓幾個人過來先守著。”
木門老鎖,在季青也眼裡當然不夠安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