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降下車窗遠遠看著他,直到林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機場拐角處,他才重新發動起車子,緩緩行駛離去。
林緒這次回家,唐和文沒再作妖,估計是接受了一頓“愛的洗禮”,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非常有默契地假裝彼此是空氣。
林緒在家裡住了不到一個周,秦端就從那邊回來了,這一趟他是自己開車走的高速,不確定幾點能到,就沒提前跟林緒說。
落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收拾好行李就八點半多了。
結果林緒知道這事兒,馬上就說要過去,讓秦端千萬給他留一半的被窩。
今天白天剛下了場雪,這時地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細雪,黑暗中光滑地發亮,這個天能從溫暖的床上爬起來跑出去,絕對是真愛了。
林緒套上羽絨服,在門口蹬上雪地靴,手上拿著羊絨圍脖就往外走,“爸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了!”
沙發上的林父滿臉詫異:“這黑燈瞎火的你風風火火跑哪兒去?”
林緒衝他意味深長地一笑
。
林父:“………”
他這賠錢兒子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秦端本來想坐飛機回來的,後來想了想還是把車開了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林緒。
現在天氣太冷了,稍微一下雪就滿地冰霜,林緒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總是大清早的在公寓和學校之間兩頭跑,秦端怕他路上風雪交加,可能會生病。
林緒在寒風中哆嗦著走到小區門口,看到有一輛開車前燈的轎車停在馬路對面,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秦端當時去機場接他的時候開的那一輛。
林緒心下一動,看了眼手機消息,秦端也沒說要來接他。
林緒忍不住輕輕地“噝”了一聲,猶疑地向對面的方向走去。
那輛車的車窗是降下來的,能看到主駕駛上那人的半張臉,年輕男人的下頜輪廓清晰,鼻梁線條硬而直削,被自上而下的月光鍍了一層冷白的顏色,讓他的側臉看起來格外冷淡。
林緒一眼就認出了那張側臉。
他看著車裡的人,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坐上副駕駛……就莫名有一股“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即視感。
別問,問就是寵溺。
林緒一邊抬步往那邊走,一邊被自己的腦洞酸爽地渾身發麻,忍不住自顧自笑了起來。
林緒繞到副駕那邊打開門坐進去,呼出一口氣,拉上安全帶問:“寶貝,你怎麽把車開過來了?”
秦端當然不會說是因為照顧他,只是解釋道:“出去方便一些。”
他將車窗升上去,暖氣的存在感一下就出來了,車裡的溫度“呼”的上去了。
林緒往後靠到椅背上,舒適地呻/吟一聲,渾身的毛都散開了,小聲抱怨道:“外面實在太冷了。”
秦端看他一眼:“跟你說了明天再來了。”
林緒很是無賴地辯駁:“想見你嘛。”
秦端遞給他一個暖手寶,然後開車向公寓駛去。
路面上太滑了,刹車有時候會失靈,轎車開上去都是龜速行駛,秦端旁邊還坐著一個林緒,開的就更慢了,速度跟旁邊步行回家的駝背老大爺不相上下。
林緒本來就是從被窩裡爬起來的,被暖氣一吹就昏昏欲睡,再加上這約等於零的平穩車速,沒一會兒歪頭靠在安全帶上
睡著了。
那麽短短的一段路程,硬是花了半個多小時才過去,車子停進車庫的時候,林緒已經睡的跟小豬崽一樣。
秦端凝視他一瞬,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側身給他把安全帶解開,輕聲道:“林緒,醒醒……”
“回家了。”
林緒“唔”了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醒了,露出一點漆黑的眼珠。
他沒有起床氣,但是睡覺的時候被喊起來就會跟人撒嬌,聲音跟貓叫似的,“不想走路……”
秦端沒說什麽,只是把他的圍脖帽子都弄了上去,羽絨服鏈子拉到最上面,給他包的密不透風,然後下車繞到另一邊,托住林緒一條胳膊,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林緒是一點都不在乎“男人”的臉面的,被秦端這麽輕易地背到身上,也不覺得地丟人,甚至還無可救藥地樂在其中,低頭在他的耳朵後面親了一下。
秦端的腳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低聲道:“別鬧。”
林緒低低地笑起來,溫熱的呼吸灑在秦端耳邊。
他收了收手臂,讓自己跟秦端靠的更近一些。
一夜無夢。
·
寒假飛梭而過,再過十個月秦端就要考研了,時間眼見越來越緊,秦端基本上一天有十二個小時都在複習,林緒也不打擾他——秦端坐在沙發上看書,他就枕在秦端的腿上看小說、追劇,偶爾說上一兩句話,兩個人誰也不耽誤誰。
秦端報考的學校是A大,跟他們這邊跨了三個省,距離不算近,說不好要搞一段悲情“異地戀”。
林緒想了想,在明年九月份去學校報到之前,他們起碼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能待在一起,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林緒沒有考研的打算,大四畢業之後就打算直接工作了。
林緒沒有什麽遠大志向。
他隻想找一件自己喜歡的事,然後一直做到最後。
比如喜歡秦端這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