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唐和文的表情有一瞬
間的扭曲,竭力克制著瀕臨失控的情緒:“林緒都對你說什麽了?!我們認識兩年、交往幾個月了,你寧願相信他都不相信我?!”
秦端語氣毫無波瀾地淡聲道:“這件事跟林緒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一口咬定是林緒告訴我的?”
“……”唐和文總不能說林緒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他咬了咬牙,掙扎道:“林緒他就是見不得我好過!他說什麽你都別信,我喜歡你,我隻喜歡你一個……”
秦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疲憊地閉上眼睛:“話我已經說清楚了。我累了。離開我家。還有,你身上的味道很討厭。”
唐和文攥緊了手指,臉色陰晴不定地原地站了一會兒,嚅囁了一句:“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然後灰頭土臉地走了。
秦端歎了口氣,可能是他真的沒有什麽戀愛經驗,遇人不淑又看人不準,才會遇到唐和文這樣的人。
秦端想起唐和文剛才提起林緒時那咬牙切齒的神情,輕輕蹙了下眉,起身想給林緒打個電話,但是想起沒有記住林緒的手機號碼,只能等他回來再說了。
林緒到學校去了一趟,先跟導員請了半個月的假,又跑到圖書館去把秦端所有的學習材料都拿了回來。
“我回來了!”林緒背著滿滿當當的書包打開門,看到秦端捧著平板電腦坐在沙發上,衝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給你帶了焦糖曲奇布朗尼~”
秦端看到他手裡的蛋糕,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秦端不常笑,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非常標準的月牙形狀,柔和又溫潤,將他臉上那固若金湯的冷淡衝散了不少。
林緒換了拖鞋走進客廳,鼻子敏銳地皺了一下,左右看了兩眼,問道:“剛剛誰來過嗎?屋子裡怎麽一股劣質香水的味道。”
秦端說:“唐和文來過,又走了。”
聞言林緒怔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假裝隨口一提:“哦......他說什麽了嗎?”
“沒說什麽,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林緒心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後他走到秦端身邊,裝模作樣地惋惜地說:“節哀順變。”
秦端猶豫片刻,看著他道:“他好像對你有很大敵意,
你回家的時候沒關系嗎?”
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說,林緒和唐和文還是同一個屋簷下的“家人”,秦端不想因為他的緣故讓林緒跟家裡人鬧的太僵。
“沒關系,”林緒不在意地笑了笑,眼裡有股說不明的危險與冷淡,他輕聲道:“有些事早就應該跟他說清了。你不用擔心。”
秦端用小叉子戳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裡,巧克力和焦糖的甜味兒瞬間在味蕾上化開,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問:“你中午吃飯了嗎?”
“還沒呢,借用下你家廚房好不好?”
跟秦端兩個人聊天的時候,林緒眼底陰翳的情緒明顯就散去了,他帶著一點點撒嬌似的語調說,“我吃個雞蛋面就好了。”
秦端對林緒一直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很親近的好感——基本上所有林緒身邊的人對他都會有這種感覺,林緒無疑是個情商相當高的人,距離把控的張弛有度,親昵地恰到好處,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雖然這種“親近”不關乎其他成分,但是林緒確實是少有的能讓秦端放在身邊而不覺得排斥的人。
就算以前有“男朋友”身份的唐和文,也沒能達到這種程度。
秦端:“嗯你用吧。”
林緒去廚房打雞蛋——他的心情顯然很好,用輕緩靈動的嗓音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學長跟狗男人分手了,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呆在秦端身邊了。
但是怎麽把學長追到手,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學長真的很難追。
午睡醒來之後,林緒打算回家一趟,他有點想念家裡的老父親了,而且唐和文估計現在在滿地球找他,有些事早就應該說清楚了。
林緒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披著雪白的浴袍。
他對著鏡子扯了一下領口,剛好能看到若隱若現的鎖骨,正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那種非常含蓄的、半露不露的風騷。
然後此騷包飄飄然走出浴室,帶著一股潮濕的水汽走到秦端身邊,若無其事地說:
“學長,我要回家一趟,你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呀?”
林緒就帶了兩件衣服,一件給秦端處理傷口的時候撕成了性感的布條,他沒有衣服換了。
只見秦端抬起眼皮,目光從林緒身上掃過
,沒有任何反應地劃開了視線,波瀾不驚地起身道:“嗯。我找一下。”
林緒心裡輕輕“嘖”了聲——果然美人計在秦端面前是自尋死路,他的先天優勢一點都發揮不出作用。
怎麽就這麽正人君子呢。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秦端跟林緒差不多高,兩個人的身材也特別相似,都是清清瘦瘦那款的,穿衣風格差不多。
“家裡沒有新衣服了,是我穿過的。”秦端給他找出一件白襯衫,抿了下唇,“不過洗的很乾淨。”
林緒笑眯眯說:“沒事。”
穿過的最好了。
林緒從上而下的一整套——衣服褲子外套包括內褲都是從秦端那裡捯飭來的,不過尺寸竟然服帖地驚人,完全沒有一絲絲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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