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緒不常喝酒,他的酒量也不太好,兩杯濃醇高度的紅酒下肚,基本上就交代在那兒了。
不過他醉了之後不瘋不鬧的,就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坐著,甚至有點乖,長睫向下垂著,他膩膩歪歪地靠在秦端身上,也不說話,有一種很迷人的醉態。
秦端看林緒一直不太舒服地皺著眉,在他耳邊低聲問:“要喝水嗎?”
“唔……不喝。”
林緒閉著眼倚在秦端的懷裡靠了一會兒,感覺胃裡有點難受,舔了下乾燥的嘴唇,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小聲道:“我……去下衛生間。”
秦端跟他一起走出包間,外面的空氣明顯清新通透了許多。
他看著意識已經不是很清醒的林緒,不確定他這個狀態能不能自力更生,“要去廁所嗎?”
——要換了從前林緒那沒皮沒臉的德行,肯定是要借機佔秦端便宜的,可是這時候醉乎乎的腦子轉不過來,只是呆愣地說了句:“不上。”
被走廊上的風一吹,林緒覺得有點頭暈,伏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臉。
秦端在一旁扶起他有點發軟的身體:“好點了嗎?”
林緒抬起頭,沿著下頜弧線斷斷續續地往下不停滴水,濕漉漉的眼珠看起來像流光的寶石,他就這麽直勾勾看著秦端,鴉
羽般的眼睫微微一顫,瞳孔不太聚焦,目光渙散迷離,晃動的都是鮮明的愛意。
——沒有人能被林緒這樣近距離凝視著還能不心動,那層疊而漆黑的虹膜看起來有一股妖異的色彩,像海妖蠱惑著將人拖入溺斃的漩渦。
秦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般重重地跳了兩下。
秦端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林緒吸引他的,是藏在這一張美麗皮囊之下,某種更深、更透徹的東西。
他回到包間跟其他人說了一聲,直接將林緒帶出了酒吧——他居然沒有理由又沒有立場的,不想讓第三個人看到林緒這副勾人心魄的模樣。
甚至想把這個舉世無雙的寶物藏起來。
這時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漆黑夜空中飛旋著尖銳刺骨的寒風,被卷上那麽一下簡直是瞬間透心涼,兩個人剛一出門,林緒就被凍的狠狠一個激靈,下意識尋求溫暖一般,小動物似的往秦端的背後藏了一下。
秦端也輕輕地“噝”了聲,暗淡的月光之下,他的臉色像雪那樣白,他側身擋在林緒身前,伸手將羽絨服脫下來,密不透風地包到了林緒身上。
林緒的額頭抵在秦端肩膀上,嘴裡嘟囔了一聲:“冷……”
秦端道:“車馬上就來了。”
林緒的手掌貼到腦門上,迷迷糊糊地說:“我們回家了嗎?”
“嗯。很快就回家。”
沒兩分鍾出租車就到了,秦端報了公寓的名字,然後把林緒放到後排的車座上,自己也彎腰坐了上去。
林緒雖然不重,但是一點意識都沒有,又跟樹袋熊似的黏在秦端的身上不肯撒手。秦端好不容易才把這一百多斤的醉鬼弄到房門口,還要提防林緒在夢裡都沒忘了耍流氓、隔著毛衣摸到他腰際的那隻鹹豬手。
萬裡長征似的走到臥室,兩個人一塊倒到了床上,林緒身上的香水味和紅酒味融合到一起,匯出了一股很難形容的異香,不由分說撲進秦端的鼻翼裡。
秦端眨了一下眼睛,林緒那張漂亮到具有侵略性的臉就放大在他的面前,因為喝醉的緣故,他的身體溫度有些發燙,臉色是桃花一般的淡粉,濃密烏黑的睫毛蓋在眼下,不像是人間的生物,更像畫裡才能存在的
美人。
簡直……簡直是……
秦端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麽詞匯來描繪林緒,好像一切華麗的詞藻堆疊到一起都形容不出這個人半分。
秦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有什麽模模糊糊的東西仿佛凝成了一個清晰明顯的輪廓,框架般落到了心底。
就在這時,林緒緩緩睜開了一點眼睛,不知道是憑借著什麽辨認出身邊的人是誰,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秦端的上半身向下壓了壓,柔軟的嘴唇在他的側臉上擦過一下,羽毛落水般輕而鮮明的觸感。
秦端的眼珠顏色驟然深了些,他的喉結微微滾了一下,沒有掙開他的手,只是低聲對林緒道:“林緒,你醉了。”
“……嗯。”林緒輕輕笑了起來,他是真的醉的不輕,抱著秦端的雙手都沒有什麽力氣,隨時都會垂落的樣子,他又變本加厲地在學長的臉上親昵地蹭了兩下,聲音從鼻腔裡呢喃道:“我知道。”
林緒的腦子轉的慢,一句話要斷斷續續地說好幾頓,他喘了一口氣,用那種沙啞又性感的聲線低低地坦誠交代:“平時也沒有什麽機會……只有這時候膽子才大了一些,我恐怕控制不住自己……學長不會跟一個醉鬼生氣吧?”
秦端:“………”
醉成這樣都沒忘了討價還價!
秦端不想再跟這個偷腥的醉貓討價還價,他伸手把林緒在床上擺正了,然後動作很輕柔地脫了他的上衣,只剩下最裡面的襯衫,扯下他褲子的時候才發現——就這凍的人掉渣的天氣,林緒這個騷包裡面居然沒穿秋褲!
林緒在學校裡總是被人叫“腿精”,那身材比例是照著模特長的,膚白貌美大長腿,不知道勾住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而此時他平躺在床上,上半身只有一件欲蓋彌彰的白襯衫,下半身……就不太好形容了,兩條光滑又赤/裸的長腿,肌肉勻稱,筆直修長,連一雙雪白的腳踝非常富有骨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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