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可以擁有更多鮮亮美麗的回憶的。
陳最被他緊緊擁抱著,他敏感地感受到有什麽潮濕的東西落在了他的側頸。陳最被嚇得不輕,他不知道薑聞晝怎麽了,隻覺得心尖酸疼,他努力舉起被薑聞晝禁錮的手,想給他擦眼淚。
“薑聞晝,不要哭啊。”
第60章
薑聞晝一邊哽咽一邊說:“我沒有哭。”
“到底怎麽了?”陳最被他抱得很疼,他莫名有些慌張。
薑聞晝終於松開他,頂著一張哭花的臉,他站在陳最面前看著他,用力地抹眼淚。
“你說你最難過的時候是二十六歲的生日,可那天也不是沒有好事發生。”
薑聞晝說得斷斷續續,但又很真誠:“起碼那天你遇到了我啊。”
陳最僵在那裡,隔了一會兒,他淡淡地笑起來:“你知道了啊。”
薑聞晝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你這個混蛋,為什麽要瞞著我。”
陳最湊過來,用指腹給薑聞晝擦眼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至於嗎,哭成這樣,因為我沒告訴你就這麽委屈嗎?”
“才不是因為這個。”薑聞晝瞪他一眼。
陳最總是這樣,對待一切好像都是很平淡的,薑聞晝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有他會留戀的東西。
薑聞晝剛剛匆忙過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陳最立在光下面,漂亮得好像一個虛幻的泡影。
薑聞晝握住陳最的手,垂下頭,很委屈地說:“你總是這樣,以前我們沒在一起,但現在我們已經是戀人了,沒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
陳最好像歎了口氣,靜了一會兒,他說:“我瞞著你,可能是害怕吧,那麽狼狽的樣子,真不想讓你知道是我。”
薑聞晝有些別扭地轉過臉:“誰會在意那種事啊,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紅。”
陳最笑了笑:“出都出來了,要一起散步嗎?”
薑聞晝跟著他走,手指卡進陳最的指縫,握得牢牢的:“虧我還......”
薑聞晝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他覺得丟人,不願意說了。
“虧你還在緊張,以為我心裡有個白月光?”陳最卻幫他補全了這一句話。
薑聞晝低低地罵他:“一肚子壞水。”
“其實我也是才知道的,但我必須澄清,那不是我的白月光,之前也不是騙你的,只是萍水相逢,遇到相似的人才打聽一句。”陳最認真地說。
薑聞晝又不樂意了:“什麽啊,我怎麽不是你的白月光了?你要是那時候就被我迷住了要直說。”
陳最忍不住笑:“你不是今天還在吃醋嗎?”
“誰知道故事的主角是我啊。”薑聞晝特不高興,開始和陳最算帳,“要不是何叔跟我說,我要被你瞞到什麽時候去?”
“我還以為自己做了誰的替身呢,信息素一樣的替身情人,跟你前段時間上線的那個倒霉電視劇劇情都差不多。”薑聞晝沒好氣地說。
陳最又笑:“你還看電視劇的啊。”
薑聞晝才不會說這是自己見不到陳最的時候的一種慰藉手段。
“所以剛剛為什麽哭?”陳最看他。
薑聞晝轉臉看湖面,湖邊的燈映在水裡,連成一座水底的橋。
“覺得很心疼,也覺得自己太無知。”薑聞晝的聲音輕輕的,“你還記得我們在含溪山的時候嗎?你說我了解你什麽呢,我當時還生氣了,但你也沒說錯,我根本不了解你,那時候甚至不相信你過過苦日子。”
“也有點生氣你這個性格,總是那麽輕飄飄的,什麽都自己咽了,別人想心疼你,好像都沒有理由。”
薑聞晝皺著眉,看起來很嚴肅。
陳最靜了一會兒,慢慢地說:“可能因為我母親的原因吧,我從小到大就覺得言語很沒用,說錯話了,她就會冷嘲熱諷的。而且總給我洗腦,她說Alpha生下來就是善變的騙子,後來長大了,她就會說我這種性格太糟糕了,沒有人會喜歡我,沒有人會真心待我。”
陳最深呼吸了一下,他想起剛剛薑聞晝的眼淚,那麽燙,好像都要把他給灼傷了,他想,他再也不會遇到比薑聞晝更真誠的人了。
“其實我總會想,總有一天你也會走,那時候我一定不會留你。”陳最不明白,怎麽這句話現在只是他的胡思亂想,是他的假設,他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這麽難過呢。
薑聞晝停住腳步,他有些強勢地按住了陳最的肩膀:“陳最,我不是善變的Alpha,我現在正站在你面前,你剛剛和我的家人吃了飯,以後還會有很多次。我很少喜歡上什麽東西,但一喜歡上就很長久。”
陳最眼睛很酸,他不敢看薑聞晝的眼睛:“對不起,我太患得患失了,我知道王婷儀說的都是假話,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會這樣想。”
“沒關系。”薑聞晝很溫柔地說,“反正只要一直喜歡你,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意了。”
薑聞晝湊過來,很輕地碰了一下陳最的嘴唇。
“如果真的覺得抱歉的話,請從現在開始多依賴我一點。”薑聞晝認真地說。
陳最勾住他的脖子,再一次吻上去。
薑聞晝的嘴唇像軟糖,甜得人發暈,陳最閉上了眼睛,他聽到夜風把水面吹皺的聲音,還有啁啾宛轉的鳥叫聲,一切顯得安寧而和美。
陳最想起很久以前演的一部劇,他演的是一個戲份不重的配角,住在主角隔壁,充當一個工具人。男主角來他的小院裡偷花,被他逮個正著,兩個人就坐下來喝酒。具體的談話內容已經記不清楚,隻記得男主角說他的花料理得好,而陳最告訴他,其實他本來不喜歡花,他是一個沉悶無趣的人,不懂浪漫也不懂欣賞生活,特別討厭麻煩。可是他愛上了一個人,這個花園就是那個人的手筆,那是他一生中顏色最鮮豔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