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收工之後,沒工夫換衣服,隻把身上那件細格子西裝脫了下來。薑聞晝剛剛看他就覺得瘦了不少,西裝脫掉之後,裡面只剩一件單薄的襯衫。
細白的手腕露出來一截,上面還戴著個成色很好的玉鐲子,看起來格外清瘦。
這是薑聞晝第一次探陳最的班,也是他第一次看陳最演戲,他覺得很神奇。因為陳最雖然有一張極漂亮的臉蛋,但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是英氣俊朗的。
而此時此刻,陳最套在陳欽嵐這個角色之中,一顰一笑處處透出些邪氣嫵媚來,跟他本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陳最朝他走過來,一步一步間,他又從陳欽嵐變回陳最。
“吃飯去吧。”陳最自然地招呼他。
“我給你訂了餐。”薑聞晝跟他並肩走出去,狀似隨意地說,“你是不是瘦了?”
“減了五公斤,不然不像陳欽嵐。”陳最平淡地說。
薑聞晝面上有點掛不住,畢竟他剛剛又不管不顧地往陳最身上掛。
陳最骨架本來就小,瘦了之後跟片紙似的,薑聞晝心裡後悔,嘴上顧左右而言他:“你都可以去分享減肥秘籍了,瘦這麽快。”
他們一起進了陳最休息的房車,陳最先去洗了個手,然後換了一件寬松的短袖。
他走出來,對助理說:“你先去吃飯吧,這裡沒別的事。”
助理隻當要給兩人留二人世界,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最近螃蟹上市,薑聞晝聯系了附近一家做蟹出名的餐廳,送了兩大盒螃蟹料理來。
“可以吃嗎?不行我給你點別的。”薑聞晝想著陳最控制體重可能有忌口,剛剛點東西隻想著最近螃蟹好吃也沒問他一下。
“沒關系,我少吃一點。”陳最坐下來。
“這家店食材很好。”薑聞晝打開蓋子,大閘蟹半斤一隻,膏黃肥美,肉鮮嫩飽滿。他點了不少,助理那份也不落下,除此之外還有兩道蟹粉菜,蟹粉鲃魚和蟹粉獅子頭。
五常大米香甜軟糯,搭配蟹粉更是錦上添花。
陳最低著頭拆蟹,眼角浮著笑意:“謝謝薑薑,味道很好。”
“那可不,我還是很挑的。”薑聞晝裝酷。
兩個人面對面吃了一會兒,薑聞晝突然說:“你知不知道余朗和魏競川其實……”
陳最抬眼看他:“他倆之前不是真的談戀愛,我知道。”
薑聞晝臉上這下又是問號又是感歎號了:“搞到最後就我不知道嗎?!”
陳最舔了一下指尖,慢條斯理的,他做事總讓人覺得很優雅。
“畢竟我和競川很早就認識了啊。”
陳最是科班出身,剛出道的時候就跟魏競川合作過,那會兒兩個人都是名不見經傳的演員,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所以接觸比較多,有空會一起喝酒,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
後來魏競川被賈凡相中去演了那部讓他拿了戛納影帝的文藝片《牡丹亭外》,從此徹底轉向大銀幕。陳最則因為某部電視劇短暫紅過一陣,但由於原公司各種稀巴爛操作,後面熱度下滑,沒借上那一次的東風。後來陳最換了公司,幾經輾轉又和新宜簽約。
這幾年兩個人的聯系就少了。
陳最一直知道魏競川心裡有個求而不得的人,今年再見他,倒是已經得償所願。
“什麽嘛……很早認識了不起嗎?”薑聞晝嘀咕一句。
陳最輕笑,他兩手都是蟹油,於是就提起手掌,用手腕輕輕碰了下薑聞晝的額頭:“是啊,小鬼。”
第17章
薑聞晝很不服氣地“切”了一聲:“年紀大有什麽了不起的。”
陳最看著他笑,心情很愉快的樣子。
陳最站起來洗手,他隻吃了一隻螃蟹,還吃得十分粗糙。
“不吃了嗎?”薑聞晝問他。
“嗯,一會兒就要拍戲了,吃起來費勁。”陳最仔細地給手打上泡沫,“味道挺好的,哪家餐廳,我也訂一點請大家吃。”
“我一會兒發你微信。”薑聞晝把蟹腿肉剔出來,很嫌棄地看陳最咬碎的那些蟹腿,“我看你是完全不擅長吃螃蟹。”
陳最把手擦乾,坐回來之後拿起筷子:“北方人不怎麽吃螃蟹。”
“哼,我也是宣市人啊。”薑聞晝不服氣地說,他又拆了一隻螃蟹,熟練地把肉剔出來裝進蟹殼。
“那是我們薑薑比較厲害啦。”陳最語氣俏皮地哄他。
又拿我當小孩子逗,不就大了四歲?薑聞晝憤憤地想。
薑聞晝突然想到之前錄節目的時候,陳最跟他說的話。
“你了解我什麽呢?薑聞晝,我跟你不一樣,我有不夠紅的時候,我在十八線呆的時間可能比你出道時間還要久。”
陳最簽進新宜傳媒差不多是三年前,可能要再早一點,薑聞晝跟陳最真正認識也才兩年,畢竟他們工作上沒什麽交集。
比起當面見到陳最這個人,薑聞晝更早是在雜志封面上看到的他。
娛樂圈裡人太多,薑聞晝記不住那麽多臉,但陳最太漂亮,他就多看了兩眼,淚痣過於端正,他還懷疑過是不是化妝師畫上去的。
直到後來有一次在公司裡迎面碰到,薑聞晝才問助理:“剛剛那個是誰,看起來好眼熟。”
助理一臉震驚:“那是陳最啊,薑薑,公司現在你倆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