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則歉疚地看了眼母親的遺照,不得已跟隨離開。
時尋歎了口氣:“我看你當時焦頭爛額,就沒敢去打擾你,想著北池就這麽大,我們早晚會再遇到,卻沒想到再見是在津松。”
在時尋的描述下,記憶零星地漏進程沐則的腦海中。
他們早該在一起的,沒有找尋,也不應有等待。
程沐則倒吸一口氣,情緒不上不下地硌在胸腔,卡得發酸。
“則哥哥?”
時尋的聲音喚回程沐則的思緒,他回復道:“我知道了。”
“這事和你失憶有關嗎?”
程沐則不想這件事影響時尋,否認道:“沒有,普通吵架而已。”
時尋還想再說話,程沐則卻直接揶揄道:“好了,過幾天請你吃飯,去上課吧。”
時間在程沐則這裡暫停。
他捂住雙眼,消化著這些信息。
問題的關鍵還在家裡,他好像真的需要回去一趟。
畢業那年,他就是回了北池才一走三年。
一件發生過的事無論怎樣修補都會留下痕跡,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和沈靳之開口說他想回北池的事。
他艱難地放下手,視線在剛才的按壓下變得模糊。
“想回去?”
沈靳之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
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集中在沈靳之的臉上,程沐則舔舔嘴唇:“你都聽到了?”
沈靳之點頭。
遲疑間,沈靳之又道:“著急的話,午飯後我送你去機場。每天下午兩點有一趟飛機可以飛北池,兩小時就到,安頓完剛好可以吃晚飯。”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沈靳之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帶他往家走。
程沐則怔愣地跟上。
午飯前,沈靳之替他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和沈靳之說話,但沈靳之卻隻囑咐了他注意安全和提防繼母這兩件事,仿佛並沒有很在意他回北池這件事。
在機場大廳拖了很久,還是到了不得不去安檢的時候。
起飛前,程沐則給沈靳之發了條消息,重複了一遍他會回來的諾言。
飛機沒有晚點。
程沐則乘車趕向市區,縱然很久沒有回來,他也無心懷舊,隻想盡快解決事情回到沈靳之身邊。
車上,司機放著廣播新聞。
“近期,原北池市精神疾病醫院重大醫療事故案在逃通緝犯黃某落網。北池警方稱會早日公布真相,還正義於民眾。”
聽著,司機忽然感慨道:“哦呦,三年了,可算給逮著了。”
程沐則對“三年”這個詞著實敏感,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您怎麽知道是三年?”
司機笑了笑:“小夥子外地人吧,這事當年特轟動,整個北池都知道。”
整個北池都知道的事,他卻一點也沒聽說過,程沐則眉頭微擰:“您能具體說說嗎?”
“嗐。”司機揚聲,“我就道聽途說,你想知道我就給你講講。”
“嗯。”程沐則應著,“這路上也無聊。”
司機關掉廣播,認真講了起來。
“新聞裡這個醫院是個私立醫院,挺無良的,挺小的頭疼腦熱都能給人家治成精神病。原本吧,這種病它就說不清。有人覺得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三年前,這醫院治死了個小姑娘。聽說進去的時候只是抑鬱症,結果治著治著人就沒了。”
聽到抑鬱症,程沐則合理猜測道:“自殺?”
司機搖搖頭:“哪兒啊,是醫療事故。這父女倆相依為命,孩子昨天還能說話會喘氣,轉眼就停屍間相見了。男人當場就崩潰了,非要醫院償命。”
程沐則咬住下唇,繼續往下聽。
“院方拿出證據,說診療過程沒問題,但那人不信,還報了警。他沒有證據,情緒激動又說話粗俗,就被扣了頂醫鬧的帽子。
“誰承想那人是個狠角,不聲不吭了半個月,一把火燒了醫院,傷了好些人。他也沒跑,就等著警察抓。”
司機長歎了一口氣:“這事經媒體發酵,警方迫於壓力徹查醫院,還真查出幾起人為的醫療事故。主事的院長當時就跑了,這才抓回來,搞不好得交代出什麽駭人聽聞的事。”
程沐則聽著,心裡沒來由地堵得慌。
司機還在滔滔不絕地表達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程沐則卻沒再說話。
漫長的車程終於結束,程沐則取好行李,入住酒店。
進入房間後,程沐則才想起自己還沒聯系過沈靳之,連忙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他報平安道:“學長,我已經住進酒店了,不用擔心。”
他才說完,就看見了沈靳之身後的背景:“你怎麽還在機場?”
沈靳之淡笑道:“這就回去了。”
這時,機場上方傳來了一聲廣播:“從津松飛往北池的XX航空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乘坐XX航空的乘客沈靳之盡快登機。”
程沐則呆滯地眨了眨眼:“你買了來北池的機票?”
作者有話說:
表面:我不擔心。
背地:買下一班機票在機場等消息。
第82章 干涉自由
沈靳之輕笑一聲:“你安全到達我就不去了,趕路不累嗎?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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