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傻笑,接過棍子在地上劃拉,他跟陸馳嶼在一起的事父母是知道的,只是大夥都沒拿到明面上說,父母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假裝不經意地問:“媽,哥說的那朋友…… 就給你送果苗的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你哥沒說,隻說有機會帶他回家吃飯。”
“哦,那周六把他叫上行嗎?”
“怎麽,你也認識?”
江陶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是陸馳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在家裡發現了他買的梨園票。”
林幼芬給果樹換好盆,起身直了直腰:“你爸猜到了,你哥總是神秘兮兮的,想透露又想賣關子,你爸以為是你跟小陸兩個人的意思,還跟我賭,看誰先沉不住氣,我們索性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這不,等到你這臭小子了,叫他來吧,他喜歡吃什麽?”
“他什麽都喜歡吃,我怕他不來。”
江向南走出來,聽到話參於進來:“怎麽,有什麽不敢來的,怕我揍他不成?跟他說,我們文明人,不動手。”
“不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長輩相處。”
江陶把陸馳嶼的情況告訴父母,林幼芬好半天才說:“讓孩子來吧,喜歡吃什麽,我提前準備。”
江向南喝了口茶:“讓他不用緊張,就說來吃頓飯,哦,順便再幫我弄兩條孔雀魚過來,要藍色的。”
“爸,媽,謝謝你們。”
一直等到周六早上,江陶才把晚上要帶他回家的事跟他說了,陸馳嶼整個同手同腳,衣服都穿反了,江陶安慰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緊張什麽,怎麽?醜媳婦不敢見公婆?放心,你不醜。”
這麽輕松的語氣也沒能緩解陸馳嶼的緊張:“不一樣,那次見面我們還…… 還不是現在這種關系。”
“你還敢提,以前哪種關系?現在哪種關系?”
“對不起,別氣,我去,我跟你去。”
江陶才不會生氣,“沒生氣,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用怕,我會護著你,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只是回家吃飯,跟在咱倆家一樣。”
下午,陸馳嶼獨自去買了孔雀魚,又去買了兩棵新品種果苗,等江陶下去時,打開車門的瞬間差點驚掉下巴,後排座堆滿了牛奶、水果、麥片、飲料,“你這是去扶貧的吧?”
“我不知道買什麽,伯父不抽煙不喝酒,更不知道伯母喜歡什麽,隨便買了點。”
江陶笑著笑著開始心疼,心疼他的小心翼翼。
到了父母家,江向南站在門口迎接,陸馳嶼喊了聲 “伯父”,江向南拍拍他肩膀:“別客氣,自家人,別站門口,進去喝茶。”
陸馳嶼先把孔雀魚從後備箱拿給了江向南,然後默默往裡拎牛奶水果等,林幼芬從廚房出來,小聲嘀咕:“老江,你說這孩子,也太實在了點。”
“待會兒可別說啊,都收下來。”
“呦,我的魚!你們先聊著!”
江淮珊珊來遲,一進門看到桌上的大堆小堆,調侃道:“新媳婦兒上門啊?大包小包的,我們家不興這個,小陸,下回空手來就行了,你看我,每次空手來,走的時候還順走爸媽一堆東西,是吧,爸。”
“對,下回帶張嘴來吃飯就行了,我跟你伯母兩個人做飯不好做,多了吃不完,少了她不願意做,你們多回來陪陪我們。”
陸馳嶼拘謹的點頭:“好的伯父。”
江陶看出他的不自在,在桌上踢了踢他哥,江淮秒悟,“爸,反正沒事,打牌嗎?這麽乾坐著無聊啊。”
“打麻將?小陸會嗎?”
“不怎麽會。”
林幼芬從廚房探出腦袋:“打吧,小陸,跟他們玩,輸了算我的,等吃完飯我來接你的班。”
江陶也說:“沒關系,媽錢多,輸點零花錢給爸也好。”
麻將一搓,牌一碰,氣氛瞬間熱鬧起來,陸馳嶼說不會還真不是謙虛,江陶給他寫了套胡牌公式,兩圈摸下來都只有陸馳嶼點炮的份,江向南玩得眉頭舒展:“好久沒玩這麽痛快了,平時跟你媽那幾個老牌友打,喜歡耍賴,話又多,還是跟你們這些孩子玩的舒心。”
林幼芬做好飯,擦著手站到陸馳嶼身後,陸馳嶼抓一張牌剛要打出去,被她攔住:“小陸,出左手邊那張,聽我的。”
陸馳嶼聽話的出左手邊那張五條,安全通過,等到江淮打出一張七萬,林幼芬一把按住陸馳嶼肩:“等等,小陸,胡了!”
這是陸馳嶼第一次胡牌,懵懵的他看著錢堆到自己面前,而後幾圈全在林幼芬的指點全胡牌了,陸馳嶼收錢都收到不自在。
江淮牌一推:“好了,不玩了不玩了,媽,飯菜要涼了,吃飯吃飯。”
“對,吃飯,吃飯。” 江向南從牌桌上溜過去洗手。
江陶衝著陸馳嶼眨眼,陸馳嶼把贏的錢遞給林幼芬:“伯母,贏了算您的。”
“這孩子,好,算我的,快去吃飯。”
吃飯時林幼芬給三個孩子輪流夾菜,江向南一臉慈愛,說:“阿芬啊,咱家這仨孩子,一個比一個優秀。”
“那是,還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最後一塊雞翅被林幼芬夾進陸馳嶼碗裡,江陶故意吃醋:“媽,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我最喜歡的雞翅!”
陸馳嶼趕緊往江陶碗裡夾,被江淮手快搶了去:“我也喜歡,媽,下次做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