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洲:……
在搶救元頌時,因為金屬配飾可能會影響某些檢測儀器,他和江柏洲同款的情侶鑽戒被人摘了下來,此刻正放在旁邊茶幾上的小透明藥盒裡,閃著孤獨的光。
“戒指現在先別戴了,等你病好了再戴,後面不知道還會不會做其他檢查,我先給你收起來?”
江柏洲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被冷落的事實,借著情侶戒指試探暗示元頌,他可是他最愛的“柏哥”,你可不能這麽對我。
我們不是最會撒狗糧的一對嗎?
你可不能追到就扔啊,這是渣男行為,不地道!
“哦。你收吧。”
說話間,元頌總算扭頭看了他一眼,話裡話外一點情緒都沒有,比陌生人之間產生的禮貌客套還冷淡:
“謝謝啊。”
“不客氣。”
……
新晉人氣影帝、被小男友熱烈追求的江柏洲,如遭雷劈,元神都被打散了,腦袋裡全是電閃雷鳴。
元頌對他不冷不熱的眼神,比被放在案板上刮鱗還折磨人。
他生病了,不要緊,對待病人要溫柔耐心。
他不是不愛你了,只是暫時不想搭理你。
嗯,對,就是這樣。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或者,要不我回放一下昨天的頒獎典禮,你想看看我拿獎的樣子麽?獎杯我都帶來了,我給你拿……”
“柏哥,你能安靜一點嗎?你吵的我有點想吐。”元頌板著臉,像甲方給乙方提意見,嚴肅的神情,凌厲的眼神,還真有點鎮住聒噪的江柏洲了。
他不僅被冷待,還被嫌棄了?
昔日的毒舌頂流,被人堵的啞口無言,辯解的話噎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睜大的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
“能。”半晌後,他訥訥回答,像開屏露腚的花孔雀求偶失敗,又喪又可憐。
江柏洲,呵呵,你也有今天。
前天還跟你滾床單的人,今天就一腳將你踹開,這反差感,真銷魂。
沒事,他至少還記得你,還知道喊你聲“柏哥”,嗯,知足吧。
被小男友冷冷訓斥後,江柏洲窩在沙發裡一句話都不敢再說,手機調成靜音,生怕發出噪音又是被一通數落,如果人不呼吸還能活,他連喘氣都想省了。
元家請來的陪護是個三十來歲的精神熟男,不僅有親和力,還做的一手好菜,他用餐盒帶來的飯菜都是自己在醫院小食堂做的,色香味俱佳,還完全避開了元頌忌口的食物,看來是被元程景仔細叮囑過了。
元頌從吃飯到漱口,從男陪護扶著他上廁所又回來躺下,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端坐在沙發上等著被臨幸的江柏洲。
別提飯了,連湯都沒說讓他喝一口。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就靠幾口水和對元頌的牽掛吊著命,現在直覺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要將人堵死。
老天爺啊,他好像不那麽愛我了。
怎麽辦,好想哭!!!啊啊啊!!!
第54章 乖寶變身
元頌徹底清醒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以前的乖寶寶開始叛逆,甜顏臉天天冷著,偶爾抬頭看人一下,還滿眼不耐煩。用元程景的話說,孩子可能回到了青春期。
其實,元頌從小到大一直很聽話,唯一跟家裡有矛盾的是在江柏洲的問題上,最後還是被他二哥列了交換條件,忽悠送出國了。
所以,面對孩子的突然叛逆,元程景和江柏洲都有點不知所措。薛院長說這是情感喪失症的正常表現,後續得持續配合治療,藥也不能停。
至於能不能恢復正常,或者多久才能好,還是未知。
這種類似創傷性的精神疾病,向來在醫學上是棘手問題,家人和醫生都得拿出極致耐心應對,避免過度刺激患者,不然就會加重病情。
“他醒來後對你也這樣?”
元程景晚上下班才有空重新回到醫院,他本來給元頌帶了最喜歡的法式小蛋糕,結果人家瞥了一眼說不吃,元程景怕放久了不新鮮,就拿小叉子挖了一口給人喂,結果,元頌不耐煩隨手一揮將蛋糕打落,帶著奶油的黏膩掉在元程景的黑色西裝褲上,留下了一片顯眼的汙漬。
生病的人往往還不願意承認自己生病。
元頌吵鬧著堅持要出院,不管男朋友和大哥怎麽勸都沒用,甚至一時氣急將手邊的杯子都砸了。
沒辦法,他只能交代陪護去辦理出院手續,自己和江柏洲被元頌看著嫌煩,趕出了病房。
倆人站在醫院樓道昏暗的吸煙區,一人叼著一支煙,吞煙吐霧發愁。
元程景有一點煙癮,平日抽的少,今天有點接受不了元頌突然製造的心理落差,開始展現出難得的落拓一面。
江柏洲不抽煙,現在也是心裡苦還不能說,便揚手跟元程景要了一支站在旁邊跟著抽。
他動作緩慢,以前也拍過抽煙的電影,倒也沒顯太生疏,也沒嗆咳,就是稍微有點辣嗓子。
“嗯,白天的時候嫌我煩,話都不讓講。”
江柏洲長吐一口煙,看著白色嫋嫋升起的煙霧,淡淡自嘲道,說著說著還有點滑稽的想笑。
“我比小鬼大十歲,從他能走路時就帶他,那麽個小不點又好看又聽話,抱著抱著就長大了。”平日元程景習慣以冷靜睿智的精英男形象見人,現在在隨著他們說話不斷明滅的應聲燈的燈光下,罕見露著了一點帶著熟男魅力的肆意與痞氣,“我經常跟人吹噓自家孩子省心,叛逆期是什麽咱都不知道,現在可真啪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