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洲從不在乎榮耀長隨,隻望在過往能留下一撇驚豔供人稱道便足矣,證明他來過,閃耀過,這就夠了。
名利從不是他追尋的最終解,元頌也如此。
“今天裴凝男朋友跟他求婚了,場面太震撼啦!”晚上元頌躺在床上跟江柏洲分享今天都幹了什麽,讓他訝然的不是求婚本身,而是裴凝是公眾人物,這麽聲勢浩大的出圈行為,就相當於徹底告別娛樂圈了。
對方是外籍華人,可以名正言順給愛人婚姻保障。
“你是要我也求婚嗎?”江柏洲正在泡澡,城是他們宣傳的最後一個城市,後天就可以飛回去跟小男友團聚了。
“沒有,真沒有!”元頌斷然否認,他不在意這些,對他們來說永遠相愛比什麽都值得期待,“就是看著挺感動的。”
他和江柏洲兜兜轉轉這麽多年,能在一起實屬不易,每次回想內心總是難免感慨動容,甚至也會忐忑,有天會不會失去。
“我想你了,很想。”以前江柏洲絕對沒有如此想念過一個人,因為太過惦記,想得心臟都疼。什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算是體會到了。
視頻裡,元頌隻開著暖黃的壁燈,腦袋壓著一隻手臂,另一隻手在臉側舉著手機,臉湊得很近,連斜倚在浴缸裡的江柏洲胸口的幾滴水珠都能看得清晰。
“我也是。”元頌咬著嘴角,語氣很悶,也許是因為網絡線路失真的緣故,聽在對面江柏洲耳邊,有點像故意勾人的小貓,撓得他渾身上下都癢。
“你今天都幹什麽了?”倆人誰也不說話,無聲勝有聲,江柏洲看著身體的某處反應,怕腦海裡的不健康因素太多,趕緊轉移話題。
“今天薛院長回來了,我又被抓去做複查了。”按照常理,元頌應該沒大礙了,不知為何,自從上次跟父母去國外做完檢查後,薛院長聯系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最近還給他開了新藥,搞得全家都有點過度緊張。
“你最近頭還疼嗎?”
江柏洲第一次去元家登門時,因為元頌跟他二哥搶相冊差點跌下樓梯,從而引發了舊傷口疼痛,後來沒再聽元頌說過哪裡不舒服,這麽忽然又緊張起來,剛才想入非非的念頭什麽都沒了。
“不疼,就是……”
就是最近總感覺腦子裡有橡皮擦一樣的東西閃過,有些說不上來的思緒好像會憑空消失,就像健忘症一般,但他不是忘記,而是感覺沒有什麽起伏。
就像他之前剛進劇組追江柏洲的時候,看到江柏洲跟當時的追求者宋愉亂侃調笑,他明明很生氣,以為當晚肯定睡不著,可後來沒多久,心中那種極端的情緒就消失了,一整夜都睡得香甜沉靜。
“就是什麽?”
聽他欲言又止,江柏洲倏然屏氣凝神,好看的眼眸像忽然瞪著人,緊張又嚴肅。
元頌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也不想他一個人在外過分擔心,馬上念頭一轉,呲著一口小白牙跟男朋友撒嬌:“就是想你了,好想你趕緊回來。沒人抱我睡覺,我一晚上要醒好幾次!”
元頌並非故意危言聳聽,他的確十分想念江柏洲,不在同一所城市,連空氣都顯得稀薄。
“我很快就回去了,劉汝他們買了後天中午的機票,我給你買了禮物。”晚飯前,他和劉汝去逛了樓下的奢侈品店,看上了一對做工精良樣式又簡約的對戒,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非常適合元頌。
之前,他們一起逛夜市時,元頌想買一對學生攤主售賣的戒指,當時倆人感情還沒什麽進展,被他無言拒絕,如今是時候給對方一個承諾和交代了。
當然,他知道應該定製對戒才顯得重視,但現在就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給小男友驚喜,哪怕只能哄他開心一會兒,心裡都會很滿足。他也是第一次戀愛,看著各種熟練,其實還是生疏。
索性就跟著自己的內心來,真情實感總不會有錯。
倆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江柏洲不想元頌熬夜,怕他頭疼,再三說了好幾遍晚安,才依依不舍掛斷視頻。
一想到明天還抱不到小男友,江柏洲就覺得這一個人的長夜真難熬,比古代不得寵的妃子還怨念深。
***
翌日晚飯前,元家三兄弟難得都不忙早早到家,趁著等晚飯的空隙一起鬥地主。
元程謹不滿大哥故意放水,四個二留到最後都不提前炸掉元頌的雙K,這種獨孤求輸的精神,比傻子還智障。
合著都在坑自己的錢是吧?
元程謹不幹了,摔掉手裡留下的一把牌,衝大哥嚷嚷:“元程景,你好好看看你跟誰一夥?元頌是對家!是地主!你看看,好好看看!”
氣死了,大家都是弟弟,為什麽差別這麽大呢?
“哎呀,你這麽較真幹什麽,小頌一個啃老族,還是肄業學生,他哪兒有錢輸給你啊!”
元程景不急不怒,試圖打圓場,力爭自己沒區別對待。可惜,人元程謹不買帳。
“他卡裡的錢能買兩個咱家這樣的別墅,缺這萬兒八千的賭資嗎?”當他是傻瓜嗎?呵呵!
元頌才不管這些,看二哥轉帳五千元痛痛快快收下,然後將大哥的五千偷偷又轉了回去。
這要是讓元程謹看到,他們合夥詐人錢的罪證可就坐實了。
再玩下去就是白白送錢,元程謹不玩了。隨著扯過沙發上的製服外套,噔噔上樓跑了,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