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
男同學又開始催促,說:“快點兒吧——不然又要遲到了。”
兩人邊跑邊聊起來了。
“你怎麽每天都那麽晚出門?”同學問。
“每天?”
好像是,他幾乎都是每天跑去做早操的,又問:“你怎麽知道?”
“你每天都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啊——我今天遲是因為起得有點晚,又輪到我打掃衛生。”
哪怕要遲到了,樓道裡也有不少學生,大家都著急衝出去宿舍大門。江琛不小心被誰的腳絆住,幸虧被旁邊的同學及時拽住胳膊,才沒摔倒。
“謝謝。”
“我叫白鶴一。”這同學似乎看穿了江琛不知道他名字。
“這名字真小說男主。”一聽這個名字,他也有了點兒印象,只是之前遲遲不能將名字和人對上號。
這同學好像語文成績經常靠前,寫的作文也經常被老師表揚,也算是人如其名了。
白鶴一聽後笑笑,“還行,我和沈衝是上下鋪。”
“嗯。”
兩人沒了話題,一路小跑到了班級隊伍,剛好趕上早操廣播。
沈衝站他旁邊,“你和呵呵一起來的啊!”
“呵呵?”江琛指了下白鶴一。
“是啊,我們給他取的外號,呵呵。是不是特像無語時的冷笑?”
“呵呵,是有點。”
這誰想的外號啊——
白鶴一聞聲回頭朝這邊望,又對江琛友好地笑了下。
“為什麽取這個?”江琛問。
“他高一才開學特中二,這倆字兒是他的口頭禪,我們給他取了這個外號後,他就把這口頭禪都戒了,再也沒說過了。”
“哦,這外號傷害對他有點兒大啊——”江琛怎麽看白鶴一也不覺得他是個中二少年,反而應該屬於那種沈默寡言的文藝青年。
“也不是這個原因,好像。”沈衝又說:“反正人也不錯…啊,對了,昨晚的蛋糕我分給我室友吃了的,他們問在哪兒訂的。”
江琛笑著搖頭說不是他訂的,再看到沈衝神采奕奕的模樣,明顯感覺心情很愉悅,便問:“有什麽好事?”
“我和趙佳麗互道晚安了。”
“其實…”江琛欲言又止。
“什麽?”
“我想問…為什麽非得是她?”思前想後,他還是沒跟沈衝說趙佳麗跟自己表白的事。
“我軍訓就認識她了,我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女生,嗯,很有故事。”
江琛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是挺有故事的。”
“你天天來那麽晚,你晚上熬夜幹什麽去了?”
“我睡不夠。”說到底江琛還不適應天天起床做早操這個流程,要不是有何川這個人體鬧鍾,他早上真不一定起得來。
沈衝:“你晚上玩手機?”
“沒,手機沒電了。”
“你走的時候何川還在睡覺?”
“他起得比我早。”何川最近作息挺健康的,除了昨晚他倆都有點失眠…
“看不出來啊——”
隨著音樂提示,大家一起俯下身去做下一個動作。
沈衝又開始講小話:“和那種怪脾氣相處怎麽樣?他有沒有什麽怪癖?”
“沒有吧——他脾氣也不怪吧——”嘴上這麽說,江琛在心裡吐了句:有,揪著人亂親。
采用溝通的方式或許都不能了解何川這個人,只有很耐心地去挖掘他的小舉動才能明白點兒細枝末節。
可高中的生活,無非就是一頭栽進題海或是探討八卦還有下頓吃什麽,誰又會費勁心思去了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內心有什麽真實所想。
江琛也不能,所以他大部分時候都不知道何川在想什麽,也根本猜不透那四次吻。
今天也重複一如既往的學習生活,唯一不同可能就是認識了白鶴一這個人。上周布置的作文作業,白鶴一又在課上被強哥表揚了。
江琛轉頭看向窗邊,短發少年正垂著頭一言不發,比起趙佳麗而言,他覺得白鶴一更有故事。
“我挺推薦大家去看一下他寫的作文,他可能議論文方面還需要多加鍛煉,但是寫的小說類型的作文確實很有意思。還有江琛這次寫的也是小說類型。只可惜高考大多還是以議論文為主。”他說完這幾句擰開保溫杯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講教材上的文言。
白鶴一也抬頭望向講台這邊,正巧和江琛對視了,兩人禮貌地笑笑繼續聽課。
下課後白鶴一就來找他,說看看作文。
他們互換作文的同時,江琛注意到白鶴一的手裡還有一本雜志,問那是什麽。
“啊,這個講一些政治新聞和世界各地發生的事件 。”白鶴一把它遞給江琛,“我看完了,你要看嗎?”
江琛沒有多大想看的欲望,但自己手機沒電,可以拿這個打發下時間,接過了雜志。
後面的沈衝看兩人遞這遞那的,“誒!我這兒還有科幻小說,江琛你看不?”
“太長了,沒時間看。”
“嘖。”
江琛趁課間翻開了白鶴一的作文。
講的是一個準備跳樓的女人被人救下後,和男人開始一段重新美好的生活,場面描寫過於溫馨就像真實經歷一樣,但畫面一轉就是女人落地的聲音,最後她心想著“要是沒有跳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