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 “……”他準備離開觀眾席,回教室拿手機玩。
“誒,你去哪兒啊?”沈衝見他要離場,把人叫住。
“回教室拿東西。”
“回來的時候,路過小賣部幫我帶瓶水啊!”
“行。”
等江琛走到教室門口,剛好撞見下樓的何川,他一把抓住何川的手臂問:“你去哪兒?”
何川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掙開不讓他碰,“管得寬。”
“下午有長跑,你要陪我跑。”三千米,江琛都後悔自己趟這灘水,非要自不量力地答應下來了。
“跑不下來?跑不下來你接什麽?逞裝什麽勇士?”何川拍拍江琛的肩膀,說了個“自求多福”,就跑下樓了。
“我草!我他媽這是幫你跑的啊!”江琛轉身對著已經下了一層樓的人喊道。
何川沒理他。
江琛也是頭腦一熱想幫何川,現在覺得自己真是屬實有點兒犯賤了。原本不抱希望的他回到操場,卻意外地看到何川坐在觀看席上。
他背靠第六排的塑料椅,翹著二郎腿,一手隨意地搭在旁邊的椅座邊緣,一手放在膝蓋上,看著操場上的比賽。
在觀看席和綠茵場上一陣陣的歡呼聲下,這場比賽剛好結束了。
周圍所有人都難掩激動的神色,“沈衝他媽的真就帥了一回!”
江琛看向跑場,但離得有點遠,什麽也看不清。這場好像是沈衝的短跑比賽,應該成績不錯。全班同學的臉上都帶著喜悅,何川除外。
這個人真沒集體榮譽感。
江琛原本坐在第四排,他走到何川後面的空位坐下,低頭打開手機,發現陳雲開回自己消息了。
【陳雲開】:誤會解除了就好哈哈!
【江琛】:解除個錘子。
陳雲開這次回消息倒挺快的,馬上發了個問號過來。
【江琛】:何川跟個潑婦一樣,脾氣爆得要死,我真她媽覺得自己倒霉。
【陳雲開】:哈哈哈笑死爺了,何一也跟我說了,但說她哥是刀子嘴豆腐心。
江琛抬頭看了一眼前面那人的後腦杓,冷笑一聲,還真不覺得。
【陳雲開】:不過何一挺溫柔的~
江琛被強行塞了狗糧,發了個“滾”字過去。
【江琛】:你們不上課?
【陳雲開】:學校今天藝體節。
【江琛】:巧了,我們運動會。
【陳雲開】:我表演朗誦…我和我的祖國,說真的,這不是歌嗎?我怕我念著念著就唱出來了。
【江琛】:挺好,我三千米長跑。
【陳雲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麽一對比,我還算很不錯的了。
【陳雲開】:祝你腿不斷。
【陳雲開】:你要是中途暈倒,會有大美女給你做人工呼吸嗎?
【江琛】:……想多了你
“江琛,要死了要死了,有水嗎?”沈衝剛跑完短跑,一臉要死要活地走到江琛這兒來。他這才想起來忘了買水,抱歉地說,“啊!我搞忘了…”
坐前面的何川轉過來說,“體委有用班費買,領就可以了。”說完他就又轉回去了。
沈衝“哦”了聲,就跑去找體委了。
江琛看了看手機屏幕,又看了眼何川,直到下午他才體會到了何川的刀子嘴豆腐心。
下午長跑比賽,江琛最煩的就是跑步前等哨聲的那一刻,每次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真到跑的時候,身體的疲勞又將緊張感取而代之,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麽快點跑完,江琛現在就是這樣,累得像條狗一樣。
何川勉強當了回人,跟著他一起進的場。
兩人商量好,最後兩圈由何川陪跑。
槍一響,江琛倒沒急著向前衝,跟著中間部分人跑,大部分人都知道保存體力,所以前兩圈競爭者之間氣氛和睦。
何川就站在起點,江琛每路過一次,他就說一句,“江琛跑起來啊!”
有這麽給人打氣的嗎?還沒跑完,估計大家都知道誰叫江琛了。
江琛沒多余的力氣去跟他計較,注意力全在跑道上,就他媽離譜,這個第一名超他們快百米了。他越跑越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何川信守諾言,在最後兩圈跟著他一起跑。
江琛喉嚨有些乾,腦袋也有些暈,以至於何川在他耳邊說什麽都有些聽不清,就算聽到內容,他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回答了。
“江琛,你臉太白了。”
“要不別跑了?”
眼看只有一圈半了,現在停下不跑就算棄賽,前面的就白跑了。媽的,慫包才棄賽。他堅持邁著步子,哪怕不清楚自己現在是第幾名,他也得跑完,不然真他媽丟人。
“江琛?你他媽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你要是不跑,我們就和解。”
“沒聾就吭一聲。”
江琛前面都不理他,聽到最後一句,哪怕想應他,從喉嚨裡發聲都覺得費力,只能點了一下頭。還有最後半圈了,江琛覺得自己每呼吸一下,像有無數灰塵鑽進他的氣管,又難受又痛。他精神開始渙散,抬手狠狠地朝虎口咬了下去,強迫自己撐下去。
何川見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放棄勸說,“我去終點等你,一定要跑過來,不然瞧不起你。”說完便加快速度跑向終點。
江琛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想提速去追趕前面的人,可腿上像綁了十幾斤的沙袋一樣提不動,現在保持勻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