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川畫的那朵玫瑰是沒有刺的,江琛不由地去摸了摸肩胛骨。這是不是也算一種暗示?何川為了能讓他靠近,已經把刺收了起來。
小王子時常表示懊悔,他應該根據玫瑰的行動來判斷她,而不是通過言語。
玫瑰總說些話來讓小王子注意到她,可惜小王子沒讀懂深層含義,離開她去了無數個星球,可他永遠也忘不了B612星球上的那株玫瑰。
真心對待過的東西又怎麽舍得去丟棄。
小王子懂得玫瑰與眾不同的喜歡,所以才會更加深愛。故事的最後,小王子被蛇咬了。他還能趕在玫瑰枯萎前,回到他的B-612星球嗎?
江琛放下書,又給何川發了幾條消息。
可惜得到的還是紅色感歎號。
九月,江琛站到N大門口前,點了下手機導航,距離何川的大學只有十幾公裡,開始猜想他會不會後悔把學校選那麽近。
報完名,江琛剛進寢室就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站在木櫃前。
那男生的頭髮有點少,貼在額頭上還卷出一定的弧度,見到江琛用帶著方言口音的普通話說:“誒!你好!我叫陳超。你叫啥名兒啊?”
“江琛。”江琛記得高中好像也有個同學叫陳超。
陳超又看了江琛幾秒:“我嘞乖乖!你生得真好看!”
“謝謝…”很少陌生男人直白地誇他,這給江琛整不好意思了。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戴著棒球帽的男生托著黑色小行李箱進來,開門第一句就是:“我操…這吊天氣惹得一逼。”
男生從上衣到鞋全是黑色,他手腕上還紋了一片綠色的葉子。他環顧四周,“都來了啊!”
“還差一個,”陳超抬手打招呼,“我叫陳超,叫我超兒就行。”
“江琛。”江琛的目光被黑色行李箱上的粉色貼紙吸引,很少見男人喜歡這麽少女的東西。
“女朋友貼的。”男生尷尬地笑了笑,摘下棒球帽,對準自己扇了扇,“我叫季景年。”
“挺好的。”江琛點頭說道。
季景年又在寢室晃悠了一圈,有點失望,“比我想的小多了。”
“我覺得還行嘞!比俺高中好多了。”陳超笑著把櫃門關上,收拾完就開始打掃寢室。
“這麽勤快啊?”季景年調侃道。
陳超嘿嘿笑著:“我這人不適閑兒。”
“我本地的,江琛你哪兒的啊?”季景年先製止了陳超發言,“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哪兒的,說話一股胡辣湯味兒。”
陳超豎了個大拇指。
江琛猶豫了一會兒,“那我可能是火鍋味兒吧?”
兩人一副了然,“哦~”
最後到寢的是個眉清目秀的男生,個子不高,拖著個灰色大行李箱,看到大家後有些拘謹,“嗨,大家好啊…”
陳超是個自來熟,直接去摟他的肩,幫忙介紹,“我陳超,那個潮男叫季景年,這個不太愛說話,叫江琛。”
“我叫賀洲。”最後進來的男生回答說。
季景年問賀洲,“你哪兒人啊?”
賀洲:“我隔壁省來的。”
“隔壁省又不止一個,”陳超晃了下賀洲的肩說:“你們那兒啥最出名兒。”
賀洲思考了片刻,猶豫道:“我們那兒…蔥高…”
陳超笑了,“噗!你這話說咧哈哈哈哈!”
“這行李箱好有少女心啊…”賀洲也注意到了貼麵粉色貼紙的行李箱,忍不住感歎。
“咳,女朋友貼的,非要宣示主權…”季景年又解釋了一遍。
“哎!真好咧!我都母胎單身十八年了。”陳超問:“你倆嘞?”
“啊?我…我談過一次…”賀洲臉有些紅。
江琛想也沒想就回答:“有對象。”他低頭去看手機,幾乎隔幾天就給何川發消息,看有沒有從黑名單出來。
季景年從進來就沒見江琛說幾句話,盯著埋頭看手機的人說:“感覺有點兒像高冷啊…”
“開玩笑,和我相處下來,再冷的冰塊兒都得化!”陳超的玩笑話讓寢室的氛圍更融洽了些。他繼續說:“這款可受女人稀罕嘞!”
江琛低頭給何川打字,沒回他們。
季景年點頭,“看他那樣兒,肯定在給對象發消息。”
江琛把手機收了起來。傍晚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了個飯,江琛又去學校驛站取了個快遞才回寢。
三人正討論方言這個話題,賀洲比較慢熱,偶爾插嘴說一兩句,大部分時候都是季景年和陳超在聊天。
“我朋友說他聽泰州方言像聽日語一樣。”賀洲說。
“江浙地帶的方言好像都有點兒?”季景年又說:“我覺得江琛那兒的方言也挺有意思的。來,江琛,來一個你們那兒的方言。”
“沒什麽好聽的吧…”江琛想委婉地拒絕。要人一本正經地說方言,多少都別扭。他又拗不過大家,思索了一秒後開口:“我說嘞啥子你們聽得懂不?”
陳超忙點頭:“懂懂懂!”
“我覺得這個口音挺溫柔的啊!”
賀洲也點頭,“嗯,我也覺得。”
溫柔…是不是對溫柔這個詞有什麽誤解?他那兒的方言出了名的會陰陽怪氣。
江琛禮貌地笑了下,開始拆快遞。
陳超注意到裡面是布,問:“這啥?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