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玖接過,“還是熱的?”
“我去的時候,剛好等個十幾分鍾做好,買的現做好的。”
她把紙袋打開,伸向何川,“來,小何。”
何川去問江琛:“你吃嗎?”
“琛兒每次吃半個就膩了。”葉玖從袋裡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餅遞給何川。
江琛就看著他吃,何川吃個什麽東西能勾起人的食欲,他確實不喜歡板栗酥,現在又想吃又覺得膩。
何川才咬一口,剛好對上江琛的視線,掰下一小塊遞到人嘴邊,“吃一點沒關系。”
江琛笑著張嘴去接。
男朋友喂的,要是還覺得膩,那就多少不知好歹了。
一旁的江文清又看了眼何川,“小何會下棋不?”
“會一點。”
“圍棋還是象棋。”
“都會點。”
“那我們兩個來下圍棋。”
葉玖起身,“我去給你們泡壺茶。”
吃完手裡的餅,開始下棋。
江琛和葉玖就分別坐兩人旁邊,安靜地看著。
何川神色自若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相疊撚住黑棋,白皙的肌膚襯得手背上的靜脈更是明顯,像淡青色的藤蔓依附在表面,而無名指上銀戒閃耀的光澤讓一切都失色。
他端坐著似乎在沉思,神情非但不嚴肅,反而掛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左手端起紫砂杯抿了口。
不經意的舉動讓江琛看呆了。
旁邊的人又落了顆子,左手食指有節奏地點了點杯沿,然後將茶杯遞給江琛。
江琛接過喝了口,覺得茶比往回的甘甜。
江文清看到兩人的舉動,開始閑聊:“懂茶不?”
“不懂。”何川把江琛喝空的茶杯拿回來,繼續滿上滾燙的茶水,補了句:“但覺得這茶比以前喝過的好喝。”
“哈哈哈——”喜歡喝茶的江文清聽到有人誇自己選的茶好喝,自然開心。
如今兩位老人似乎對何川都很滿意,江琛心裡狠狠地誇男朋友乾得漂亮。
“啪”的一聲,棋子穩穩地落在棋盤上,乾脆利落。
這子一出,有種硝煙散盡的感覺。
草,下個棋而已,怎麽就那麽帥。
“你這小夥子,以後一定討領導喜歡。”江文清沒有放白棋,突然說。
“沒有,真的是爺爺棋藝好。”何川繼續垂眸,受到誇獎後開始淺笑。
江琛注意力全在何川身上,後知後覺居然盯了他半個多小時,再去看棋盤上已經覆了許多棋子,只要白棋一落,就是死局,顯然爺爺勝了。
“這放水放得好,一直逼我,最後走一些不明顯的昏招,讓我贏。”
“昏招都被發現了,那還叫不明顯嗎?”江琛覺得何川也不是那麽笨的人,或者說薑還是老的辣,爺爺看穿了何川故意輸的心思。
“是我棋藝不行。”何川謙虛道。
“你棋藝可以的啊!”江文清笑著喝口茶,眯眼逼問:“真的沒故意輸?”
何川一臉認真:“沒故意,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
“走神?走神都能和我旋這麽久?”江文清愣了,又問:“因為啥子走神?”
何川笑道:“江琛在我旁邊。”
江琛臉瞬間爆紅。
“沒想到是我孫兒贏了,”江文清哈哈笑道:“他的眼睛就沒從你身上移開過。”
“我知道,所以才會走神。”何川彎著眉眼回應,又把稍微涼了點的茶杯遞給江琛。
喜歡的人在旁邊,才心緒不寧,無法專心下棋。
草!哪有當著長輩面,直接說出來的啊!
江琛強裝鎮定接過茶杯去看江文清,見爺爺高興得臉上皺紋又多了幾條,把茶水喝了一半,還給何川。
人自然地喝光杯中的水。
兩人就在這兒呆到大年三十,一家子融洽地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江琛握住何川手,撓了撓手,人就在身邊了,他還是沒心思去看電視。
何川湊近問:“在想什麽?”
“在想終於不用吃六個湯圓。”
“嗯?”
“我說我討厭吃湯圓。”
十點過他們又趕回青禾陪李玉秀過年,江琛重回這個已經翻修的矮屋,“這兩年物質生活好像還不錯?”
“那當然啦!我哥是畫手,經常接稿哦!”何一從房裡蹦出來,“嫂子好久不見——”
她穿了件淡鵝黃色的短款羽絨服,胸前的兩條麻花辮非但不顯土氣,反而給人一種單純的印象,未過膝的褐色冬裙配長靴也襯得腿修長,又添了點成熟韻味。
畫手?畫畫這方面,何川好像是有很大的天賦,也不奇怪。
何川:“叫他什麽?”
這個稱呼是有點兒女性化,江琛笑著擺手,覺得稱呼不重要,“沒事,妹妹喜歡這麽叫也沒問題。”
“嗚嗚嗚,嫂子真好,嫂子我愛你!”
何川微眯眼,“愛誰?”
江琛看到何一憋屈的模樣,笑說:“妹妹都不行啊?”
他自然地去拉何川的手,稍稍歪了下頭說:“妹妹愛我,我愛你啊!”
何一看著面前的這對璧人,做了個心臟被狠狠地刺了一劍的動作,“我終於明白那群腐女的快樂了!!!”
“嫂子真好嗚嗚嗚——”
“好也不是你的。”何川想拉人走,但江琛不肯,又打量女生好幾秒,“是不是長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