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床頭燈選的粉色,床上四件套也是粉色的。總之,目前她挑的家具或者日用品都是粉色的,我現在看到粉色都…唉……”
江琛笑得肩膀都在發抖,“女人嘛——是,正常正常啊哈哈哈!那你要什麽冷酷的裝修風格?”
陳雲開無奈了,“冷酷?她這麽跟你說的?我就說刷白牆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
“你笑屁!你救救我,你讓何川幫我勸勸她吧?這是婚房,她要是想搞個公主房,換我名下另一套都行。”
“要不留一間房弄成小女生的?何一和我聊過這個,她做夢夢到你們會生個女孩,可能是這個原因。”
對面沉默了一秒,理直氣壯地說:“這年頭誰裝修刷白牆啊?你說是吧?”
“哈哈哈草!變色龍啊你?”
“算了,我家裡人也巨偏袒她,婚房應該也沒關系。之前過年不把她帶回家,我爸媽給我喝冷稀飯!”對面又問:“你倆買新房裝修沒分歧?”
“啊…”江琛環顧房內四周,以黑白灰為基調的裝修風格也不會讓人覺得壓抑。
目光又飄到懸在空中的葉子水晶燈,記憶模糊到隻記得酒店那幾片葉子很大很亮,隔了五年,不知道何川從哪兒找到了縮小版。
茶幾上放著兩罐透明塑料瓶,裡面裝著何川做的無糖餅乾。抽屜沒關全,露出一根竹製棒針的尖端。
江琛起身走過去,裡面裝的是幾個黑或灰的毛線球,線頭分別牽往兩個編織成型的方塊。
高中互送的禮物成了美好的回憶,被鎖在衣櫃裡,他們都想趕在冬季來臨前,互相給對方織一條圍巾。
江琛蹲下身笑著合上抽屜。
陳雲開還在電話那頭“喂喂喂”,他重新拿起手機,“叫魂啊你?”
“你倆真就不吵架?”
“不吵啊…”他倆真吵不起來,想方設法哄著對方都來不及。
“飲食習慣呢?”
“我想吃什麽,何川做什麽。”
“……掛了,和你聊還不如改作業。”
“我草?”
江琛看了眼通話結束的手機,還真就掛了,歎氣搖頭,把它放桌上,重新躺回沙發。
天色漸晚,房間有些昏暗,他翻身輕觸台燈底座,LED燈泡隔著亞麻製的燈罩散發暖黃色光芒。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
江琛從沙發上竄起,看到站在玄關處的何川,粲然一笑,“他們的矛盾解決了。”
他注意到何川手裡還有個快遞盒,直覺在說那紙箱很危險。
“你拆快遞,我做飯。”何川轉身進了廚房。
“哦…”江琛跑過去拿起快遞,用小刀劃開透明膠帶,摸了摸裡面露出黑白色的布料,觸感還挺舒服的。
剛一拿起,喊了聲“我草”,又對廚房的人罵道:“何川,你好變態啊!”
廚房裡的人沒回他。
“你他媽,我這,啊??”江琛拿著手裡的男仆裝去質問何川,“你玩挺花啊!”江琛又去看了眼那白色蕾絲裙邊,“我這,太那啥了吧——這裙子長倒是長,但它…”
“我在做飯,你拿這個在我面前晃悠,我可能先把你做了。”
“……”江琛默默退了出去。
隨即又在盒裡發現了貓耳!這樣就算了,還他媽有個蕾絲項鏈,上面掛了個鈴鐺?!
草!這一看就不是在正經店鋪買的。
江琛把東西扔回盒裡,連搖頭。要真這麽穿,他弱了不說,何川肯定攻擊力翻倍……
之前穿裙褲都沒這樣,這回光看一眼都臊得慌,江琛隔著衣物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坐回沙發,眼神又不自覺地移到快遞箱那兒,連說了好幾個“不行”。
他拿起手機分散注意力,刷朋友圈時第一個看到了蘇玉雨。
她很喜歡發朋友圈,從結婚到生子,江琛通過微信見證了全過程。
可惜的是,發請帖時江琛人在外地沒能參加宴席。
【蘇玉雨】
女裝攻啊!誰不喜歡?![圖片]
圖中的人穿著裙子,留了一頭黑直發,但從五官也可以辨認出是個男性。
他身穿吊帶白裙,正壓在另個男人身上……
江琛感歎這女人不忘初心,又突然領悟要義,面無表情地藏好心思,吃完飯洗完澡,才開口說:“我隻穿裙子,項鏈什麽的你戴。”
何川:“……”
“說話。”
“好……”
江琛先把貓耳戴他頭上。軟乎乎的白色貓和黑發形成鮮明對比,把人身上最後一絲冷漠都壓了下去。
見何川抬手一副要摘下的樣子,他忙親了口,“不能取下來。”又說:“你等等。”
江琛去臥室翻了好幾個抽屜,找到紅色的綢帶,再跑回來。
何川難以置信,“你又來?”
“啊。”
江琛太喜歡這條紅色綢帶了,某次生日“無意”透露了高中的那個想法,沒想到下一年生日何川就滿足了願望,提前訂好酒店,飛了幾千公裡來見他。
江琛進去就看到大紙箱,一打開見到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
周身隻掛了一根紅色綢帶的何川讓他直接走不動道,瞬間死而無憾,經提醒才打招呼,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好,我的生日禮物”。
“別想了。”面前的何川打算他思緒,“臉都要笑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