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這回沒有任何詈罵,大家都在討論他們如何般配。
道路被玫瑰花瓣分割畫出T字形,他們分別站在兩端。
音樂換成《Right Here waiting》,他們在主婚人的指導下前行,已無暇顧及大家的交談聲,走到道路中心,留有一步的距離。
前面的路需要他們並肩而行,兩人默契抬起手臂牽住對方,十指相扣。江琛摸到一手的汗,低聲問:“怎麽比我還緊張?”
“太喜歡你了。”何川回答說。
兩旁每隔半米就立有一根低矮的羅馬柱作為路引,頂部被粉紅玫瑰花球裝飾,白色細紗將其纏繞相連,一路延伸到最後的神聖之地。
花雕拱門後是四根高大的羅馬柱,頂端編織了一張白色紗網,卡羅拉玫瑰花瓣鋪在紗網之上。
或許上面的玫瑰花瓣數量過多,把紗網壓得向下凹陷。豪華得有些浮誇,更多的是給婚禮增添浪漫。
交換戒指後相互致辭,江琛第一次開庭當辯護律師都沒這麽緊張,“首先感謝各位的蒞臨,見證我們的愛情,其次衷心感謝我的父母養育和認可我,我的朋友支持我。”
“最後感謝我身旁的這個男人愛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為我做了多少,但未來的幾十年我都會去挖掘你的好。”
“何川,我後悔了。”
江琛剛說完,就察覺到何川身子一僵,笑道:“怕什麽?我後悔的是我說人沒有下輩子。”
眾人哄笑。
“為了你,我堅信人會有下輩子,並且下輩子的我繼續來愛你。”
輪到何川致辭,說完一番客套的感謝話,面向江琛。
“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毫不誇張,我的愛滾燙,所以只能將它冷藏。”
“或許藏了太久,經年的沉澱讓人察覺不到本來溫度,等被挖出的那天又熱烈得恰到好處。”
“江琛,感謝你能發現我和我的愛。”
“雖然人人都祝我們長長久久,但我未必能活到九十九。那麽換句話說——”
“我會一直愛你,直到生命的盡頭。”
“能愛上你,是我的榮幸。”江琛笑著牽起他左手,虔誠地吻手背。
口口聲聲說不信神佛,卻會為他許願下跪,歸根結底,他遵從的自始至終不是外界的信仰理念,而是初見時內心的喜歡。
“這位新郎,你吻錯地方了。”
江琛聞聲剛抬頭,何川就貼上去。
接吻的一瞬全場響起掌聲。
不知誰說了句:“誒!糟了!上面的白紗要塌了!”
話音剛落,白色網紗落在兩人的頭頂,連帶著的是鋪天蓋地的玫瑰花瓣,風起,成就了一場前所未有而又浪漫的雨。
一片喧嘩,比他們高中畢業那天還來得熱鬧,比江琛走成長門的紅毯時所幻想的婚禮還要美好。
有人說:“去把網紗扯開吧?”
“不用了。”
紗網下隔開了世俗,像不曾聽見喧囂,眼裡只有彼此。
他們身穿西服,頭披白紗,嫁給對方,也娶了對方。
陡然與幾年前的那場夢重疊,他在布滿玫瑰的伊甸園親吻何川,只是這次再也不會醒來。
主婚人笑著說:“這不是一場意外的事故,而是一個浪漫的故事。”
為了流程繼續,工作人員把落下的網紗處理掉,隻殘留一地的玫瑰花瓣。
輪到扔捧花,何川把那束白玫瑰遞給江琛,江琛轉身找趙思涵,卻發現那抹紫色站得遠遠的,便朝她比口型說:“我扔給你。”
趙思涵一臉傲嬌地搖了兩下頭,“不、要。”
江琛轉身背對席位,準備揚手裡的捧花,聽著近處的人交流聲。
“誒,那不是前段時間走秀大火的趙思涵嗎?”
“哇,她好漂亮啊——”
“漂亮姐姐!我巨喜歡她,她從不耍大牌,還特幽默。之前采訪問她理想型,她說喜歡看了鬼片怕得往別人被窩裡鑽的男人。”
與此同時,白色捧花在空中飛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即一片掌聲,江琛去看是誰。
扔偏了,捧花完全無視前面擁擠的人群,飛到了座位席上身穿白裙的女生手裡。江琛和她旁邊的沈衝對視,倏然有種緣分妙不可言的感覺。
丫丫的表妹把捧花遞到沈衝面前,展顏一笑,“我隻喜歡玉蘭,或許你會喜歡玫瑰?”
流程走完,賓客轉場吃完飯,下午去娛樂場所,兩個新郎卻偷溜出來,跑到後花園散步。
坐在長椅上,江琛長舒一口氣,“還好這輩子隻結一次婚,好累。”他又捏了下何川的臉,“喝的假酒吧?你怎麽不醉啊?”
“醉了,你酒量不好,我幾乎喝的雙倍。”何川蹭了蹭手心,“我都喝醉了,你不對我做些什麽嗎?”
江琛無視他眼神的暗示,“公共場合,注意一下。”
“只有我們兩人的公共場合,注意給誰看?”何川湊過來就要親,又被拒絕了,“我渾身的吻痕都是你弄的。”
他撩起袖子,手臂上朵朵梅花一如既往地惹人注目,“老公,夏天這樣,我可不好穿短袖啊——”
“……”
“我就不在你手臂上留這麽多吻痕。”何川還抓起江琛的做對比,不停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看我多給你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