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沒回來而已,這座房子當然不會有任何變化,越過青灰色的圍牆,還能看見蒼翠的松柏頂端,院子裡的梅花大概是快要落了,梅花的香氣很淡,像是預示著這個冬天已經走到了尾聲。
段執把車停在了地下室。
他拿著兩個人的行李,和季書言一起上了樓,屋子裡安安靜靜,因為門窗緊閉,室內也沒什麽灰塵,蝴蝶蘭擺在客廳的桌子上,有幾朵花已經落了下來,色澤卻還鮮豔。
屋子的窗戶上還貼著紅色的剪紙,喜鵲鬧枝,是段執自己選的。
一切都跟他們離開前一模一樣。
季書言走過去把窗戶打開,透了透氣,回過頭,卻發現段執低頭摸著抱枕上的流蘇,像在發呆。
“怎麽了?” 他問段執。
段執低頭望著他,沒有說話。
季書言又問,“是幾天沒回來,屋子裡太悶了嗎?”
“不是,” 段執搖了搖頭,神色柔和,“我只是覺得,終於回來了。挺高興的。”
季書言聽得一怔。
夜深人靜的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
月影從落地窗裡流瀉進來,院子裡的潺潺流水是唯一的聲響。
季書言恍惚地想起,季圓把段執帶回家來的那一天,似乎也是一個春天。
他站在客廳裡,看著窗外樹影扶疏,垂絲海棠團團如雲,粉得嬌豔。
而段執路過落地窗前,抬頭對他一笑,硬是把這無邊春色都壓了下去。
那時候他決然不會想到,這個在他窗外,對著他溫和一笑的青年會給他的人生帶來怎樣驚天動地的變化。
而他還甘之如飴
窗外一隻山雀被月光驚動,拍著翅膀飛走。
季書言彎了彎唇角。
他走了過去,慢慢地抱住段執。
這一年真的發生了許多事情,可是細細想來,卻沒有一樁讓他後悔。
“歡迎回家。” 他對段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