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言皺起眉,“就是他。”
魏景明按了播放鍵,放慢,重複幾次,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動作,他手裡拿了個透明的小袋子,極快地從季書言的酒杯上掠過,灑下了白色的粉末。
“這人是慣偷吧,動作這麽快,” 鄭文彬盯著屏幕,“要不是慢放誰能發現。”
魏景明臉色也很難看。
他轉頭對季書言說道,“很抱歉,讓你在我的酒吧裡遇到這種事,我會加強安保,也會增加探頭,盡量避免。”
季書言點點頭,這對來這兒消費的客人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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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到了嫌疑人,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季書言報案後,沒幾天就在另一家酒吧的門口逮住了那個人,也是魏景明出的力,他認識的人多,配合警方一路調用監控找到了那人的車牌,直接把他從下車的那刻起就逮住了。
抓了這一個人後,還順藤摸瓜找到了給他賣藥的窩點。
季書言去派出所又做了一次筆錄,核實後這個案件也基本就結束了。
魏景明在電話裡跟他聊了聊後續,“不幸中的好消息是,這個藥其實效力沒這麽大,很多人只是頭暈而已,不至於反應特別激烈,也就沒出事。但你可能體質比較特殊,所以效果強烈。”
季書言:“……”
他該說什麽呢,買彩票就從來沒這運氣,壞事兒倒是一個不落。
“我知道了,這陣子也麻煩你了。” 他說道。
“說不上,” 魏景明笑了一聲,“你別害怕就行,下次你要是來我酒吧,我保證讓保鏢從頭到尾站在你旁邊。”
季書言也笑了,“那我先謝過了,有機會請你和鄭文彬吃飯。”
“好說,我該請你才是。”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季書言把手機放在支架上,一腳油門,匯入了車流裡,開往 A 大的方向。
今天是周六,季圓學校裡有演出,他答應了季圓過來當觀眾。
第8章 乖孩子
季圓不是音樂系出身,他是計算機系的,但是他一進大學就參加了學校的音樂社團。他們社團的人雖然不是專業的樂手,卻都學了很多年,算是業余愛好者,正好他們大學也壓根沒有音樂美術這些專業,早就獨立出去成了藝術學院,所以季圓他們社團就時不時借到到學校的小演出廳,辦一場業余的演出會。
季書言以前都因為工作太忙沒有來過,今天恰好有空,他就過來了。
演出在晚上,季書言進場的時候,人還不多,燈光異常明亮,這麽一個演出廳大概也就容納百來號人,季書言的位置在中間,不好不壞。
他低頭看節目單,季圓的節目在結尾,是合奏,季圓是小提琴手。
他曾經送季圓上了不少興趣班,但季圓小時候乖歸乖,卻也跟每個熊孩子一樣愛玩,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幾天就鬧著不幹了,抱著被子嗷嗷打滾。最後只剩小提琴和網球堅持了下來,他本來還滿懷期望,覺得這孩子會跟他姐姐一樣,以後讀個藝術,傳承一下他們這書香門第的衣缽,沒想到十八歲填志願,季圓扭頭就填了計算機。
不過也好,季圓喜歡最重要,季書言想,好歹小提琴現在也發揮余熱了。
他下午剛結束一台手術,演出還沒有開始,他微微有些困,半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只是他連休息的時候也松弛不下來,一隻手撐著臉側,腰卻筆直,碎發從額前落下來,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段執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
“季叔叔?” 他低聲叫了一聲。
季書言聽到聲音,睜開了眼,一抬頭,恰好與段執四目相對。
偌大的一個演出廳,周圍還吵吵嚷嚷,頭頂燈光明亮,段執被包裹在光裡,身形都變得朦朧了,讓人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
季書言愣了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他看見段執手上拿著票,問道,“你也是來看季圓演出的嗎?”
“對,” 段執在旁邊坐下,他的票和季書言是挨著的,“宿舍裡另外兩個出去約會了,就剩我,孤家寡人。”
季書言笑了一笑,“你這個行情最好的怎麽反而剩下了。”
段執反問他,“那季叔叔你呢,行情這麽好,怎麽也沒找到對象。”
季書言語塞,回過神後笑了一聲,“你說得對。”
演出還沒開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天。自從酒店那天過後,他倆就沒碰過面,季書言想起那天總是有些尷尬,可是現在真的碰見了,卻發現比他想象裡要自然得多,段執像完全忘記了那晚的事情。
季書言把案件處理結果告訴了段執,聽到那人已經進了局子,段執眉眼松弛下來。
“那就好。”
正聊著,季書言注意到段執手背上有道擦傷,不算大,硬幣大小,但是一看就沒有處理過,皮肉猙獰,血跡乾涸在表面。
他職業病發作,抓過段執的手看了一眼。
段執毫無準備,下意識就想抽出來,卻聽見季書言問,“你這是怎麽傷的,刮哪兒了?”
段執這才意識到季書言是在看他手背的上,立馬撇清,“我不是打架,是打球磕碰了一下,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