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臨聲音實在太響,全都落進了溫年耳朵,他皺著眉,手裡的水怎麽都喝不下了。
沈淮景拿著電話走遠:“行了,別喊那麽響,他都聽見了。”
付臨沉默了一下:“他還在你那邊。”
“一副‘闖禍了’的模樣,怎麽讓他回去。”沈淮景遠遠看了溫年一眼。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樣下去,他英年早逝是遲早的事,“還有鑰匙是怎麽一回事?你把別墅鑰匙給溫年了?”
沈淮景喝了一口水:“嗯。”
付臨聲音倏地變了個調:“你給他鑰匙幹嘛。”
沈淮景聲音輕淡:“你說呢。”
付臨:“要我說那就是讓他過來偶爾幫忙開個門通個風。”
沈淮景:“那怎麽不給你。”
付臨:“…………”
得。
英年早逝提上日程。
沈淮景還和付臨說著話。
溫年看了看時間,距離接到電話已經過去兩三分鍾了,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算短,事情應該有些麻煩。
溫年最終還是沒坐住,起身想去問問情況,結果剛走近,就聽到一句:“只是說了兩句話,又沒牽又沒抱,熱度你看著降吧。”
溫年:“…………”
溫年重新坐了回去。
沈淮景一出來,就看到溫年坐在那,微微仰著頭,用那雙乾淨到極致的眸子看著他。
“是不是很麻煩。”溫年輕聲問。
電話打了好久。
沈淮景覺得是挺麻煩,但麻煩的不是熱搜,是被這樣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
看得心口有些癢。
“又……”沈淮景頓了下,說:“不麻煩,在處理了。”
又什麽?
溫年不由自主地想起剛剛聽到的話——又沒牽又沒抱。
溫年:“……”
溫年裝作看了一下手機:“他們可能還在等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沈淮景說:“想帶什麽回去。”
溫年怔了下。
差點都忘了,他是來接受懲罰的。
“就、就這個吧。”溫年隨手拿起剛用過的水杯。
沈淮景莞爾:“作為交換,這張牌留給我,行麽?”
溫年:“……好。”
出了別墅的門,溫年才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點。
他快步走回對面,一開門,就看到一群人筆直筆直坐在那。
溫年把水杯放在遊戲桌上,聲音很平靜:“任務完成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年年。”小街王夏南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嗯。”
“……沒事吧。”
溫年:“沒事,沈老師說已經在處理了。”
“不是只有半天休息時間嗎,繼續玩牌吧。”
見溫年神色平靜,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別墅再度熱鬧起來,只有沈寒隱隱覺得不對勁。
可余杭他們沒給他細想的時間,轉頭又開了一局。
“你去哪?”沈寒突然拉住溫年。
溫年:“廚房,去倒杯水。”
沈寒這才松手。
……直到走到廚房,停在背對著眾人的那壁牆前,溫年繃著的脊背才松了點。
他不是沒事。
只是不想他們提起“鑰匙”的話題,所以必須得沒事。
溫年靠著牆,淺淺吐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很燙,嫋嫋冒著熱氣。
溫年看了一會兒……算了,還是喝點冰的吧,降降溫。
這麽想著,他上前打開冰箱,都沒費工夫找,一瓶礦泉水就放在隔層的位置。
從給余杭挑完禮物到現在,溫年幾乎都沒怎麽喝過水,唯一沾了點的,就是沈淮景倒的那一杯,可當時心裡掛著事,沒喝下去,因此喝得有點快。
然後……
溫年:“???”
他低頭看著那口感怪異的礦泉水。
許一新一進來,就看著溫年手上的瓶子,登時大喊:“你喝這個了?!”
聲音太響,把眾人都引了過來。
溫年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來渡劫的:“這不是水,是嗎。”
余杭僵硬“啊”了一聲:“是酒。”
“我讓助理從家裡帶來的。”
溫年:“……那為什麽裝在礦泉水瓶裡。”
余杭久久沉默,開口:“怕沈老師查崗。”
費了老大勁才特意裝到礦泉水瓶的。
溫年:“……”
余杭本來是打算等吃完夜宵,每人倒個一小杯,微微醺正好入睡,這酒是他特地選的,喝著味道很淡,但後勁長,助眠。
“喝了多少啊這是?”沈寒開始有些著急,“老余說這酒後頸賊大。”
溫年:“……”
先是直播,後是酒,新仇加舊恨,溫年深吸一口氣,最終朝著余杭伸出了手。
余杭:“?”
溫年:“禮物還我。”
余杭:“……”
很快,溫年就知道了沈寒為什麽說這酒後頸大。
他沒喝過酒,酒量自己也不清楚,可現在看,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剛喝得急,沒多久,額頭就開始止不住地發脹,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邊筋脈的跳動。
溫年撐不住了:“我上去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