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工作證和電視台出入證,”吳光把證件全部擺在桌上,“身份證你要看嗎?我也帶了。”
溫年:“……”
眼前的青年,態度不熱絡,但也算不上冷淡,疏離得很有禮貌,比起急性子,其實是最難“應付”的那一類,可奇怪的是,並不會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感冒還好嗎?”吳光把清茶往前一推。
“只是小感冒,”溫年已經摘了口罩,“還好。”
再一次感慨“小工具人”足夠優秀的臉,吳光正式切入正題:“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臉很適合大屏幕?”
“昨天之前,沒有。”許是因為還生著病,溫年動作有些緩。
倒是誠實,吳光失笑:“那有沒有這個興趣?”
“沒有。”
利落又乾脆,不帶一絲猶豫。
吳光:“……”
“這是二夏的策劃書,你可以看看,再做決定。”幸好來之前,他做好了跟天之驕子鬥智鬥勇的心理建設,因此準備得很充分。
溫年低頭,看著封面上《第二個夏天》五個大字……開始思考拒絕的藝術。
一翻,藝術來了。
溫年指著上頭的一行字,問:“節目錄製在7月初?”
吳光:“嗯。”
溫年:“那我不行。”
吳光心一緊:“有事?”
溫年:“期末考試。”
吳光:“……”
是他們節目不配了。
吳光咳了一聲:“這時間只是暫定,可以機動調整。”
溫年眼裡的光瞬間暗了。
吳光:“……”
導演給他的這冊子,說是策劃書,其實更像個宣傳冊,除了賽製、規則等播出前不能透露的東西,其余都很詳盡,尤其是宿舍那塊,花了整整四頁的篇幅描寫那別墅有多潮,多野,多適合年輕人,總結起來大概就一句話:不是來選秀的,是來玩的。
溫年看得很認真,但吳光心裡清楚,今天溫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點這個頭的,欲進他先退。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還有點事。”
溫年說了句“好”,正要把策劃書歸還,吳光緊接著開口:“這本策劃書你帶回去,好好看,好好考慮。”
溫年:“我現在就可以……”
吳光抬手打斷:“就當去交朋友也行。”
溫年:“。”
其實在來之前,吳光心裡就有這個數了,什麽宿舍、節目、熱度,都是虛的,只有“選手”才是他最後的籌碼,甚至不只是溫年,還有其余所有選手。
以那群人的條件,真的需要靠參加節目積攢人氣嗎?不用。
那他能邀請到這麽多人的“籌碼”是什麽,恰恰就是他們本身——拓寬人脈,結交朋友,才是他們的目的。
他們的確不是來比賽的,是來玩的。
所以,他把二夏的選手信息放在了最後一頁,那麽多“籌碼”,他不信溫年不動這個心。
策劃書一頁一頁翻過,溫年心裡早有了答案,但看得也算仔細——直到翻到最後一頁。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沈寒。
溫年:“……”
幾秒後,策劃書被合上。
吳大導演眼裡最大的“籌碼”,被小工具人重重壓在了文件夾最末尾的位置——不願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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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城燕南別墅,經紀人電話打來的時候,沈寒正躺在床上開黑。
他打了個哈欠,接了起來:“幹嘛。”
“還幹嘛呢,你知不知道二夏要加個素人的事?”
“加就加唄,又不關我的事。”
“哦,據說正在接觸的那素人叫溫年。”
“溫年就溫……”沈寒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你說誰?!”
“謝天謝地,你沒再說‘也不關我的事’。”
沈寒:“……”
“前腳上了熱搜,後腳就要上同一檔節目,”經紀人皺了皺眉,“這溫年背後的操盤公司,看來有點門道。”
沈寒批臉一垮。
“你不是說那個溫年是純素人嗎?”
還叫他大氣點,不要跟那些小意外計較。
“我之前查到的資料確實是這樣,”經紀人說,“至於參加節目,據說是總台那邊要求必須加個素人。”
沈寒:“然後這麽多人,偏偏選上了溫年?”
這誰能信?
進圈這麽多年,沈寒見了不少蹭熱度的,花樣也百出,可蹭得這麽猖狂還打算舞到他面前來的,還是頭一個。
經紀人繼續道:“我看這消息八九不離十了,你也早點做準備。”
“準備什麽?”沈寒沒什麽好氣地開口,“準備給他穿小鞋?”
那他還不屑做這種事。
經紀人:“當然不是。”
沈寒:“?”
經紀人:“讓你少吃點。”
沈寒:“??”
微信一響,對面當場甩了一張圖過來。
經紀人:“溫年最新路透,你看看人家這臉,多小,多嫩。”
還沒出道呢,就路透了?
沈寒嘴巴梆硬,聲音逐漸變態:“就這?呵。”
轉頭掛掉電話,仰倒在床上,氣死。
氣得原地做了三十個俯臥撐。
滿腦子都是溫年那張臉,所以當他捏著酸脹的手臂下了樓梯,瞥到客廳沙發那一道灰黑色身影的時候,差點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