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是沈淮景,沈寒似乎也是這麽覺得。
溫年想了想,敲字。
【溫年:我平常不太感冒的。】
看著這欲蓋彌彰的強調,沈淮景順著回:“好。”
溫年抿了抿嘴,總覺得這個“好”似乎不太好。
他偏頭,一下子又看到可憐兮兮站在陽台的沈寒。
【溫年:沈老師。】
【溫年:張誠的事是個意外,誰也不想,你別生沈寒的氣。】
那頭久久沒有說話。
久到溫年心頭有些忐忑。
張誠的事,他是真沒放心上,可看沈寒一整晚心情都不太好的樣子,他也不太舒服。
又過去一分鍾。
沈淮景還沒回復。
房間裡癟掉的氣球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溫年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說錯話了,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想敲字,沈淮景的消息回復了過來。
【沈老師:溫年。】
看到自己的名字,溫年下意識有些緊張,就跟被老師上課點名似的,立刻回道:“在。”
【沈老師:你知道會哭的小孩有糖吃這個道理嗎。】
溫年:?
這是在說沈寒嗎?
溫年往外看了一眼。
哭是挺能哭的,但好像光被罵了,沒看到糖。
溫年不太明白,最後發了一個“?”過去。
沈淮景輕笑著歎了一口氣,像是有些不知道拿溫年怎麽辦了。
【沈老師:沒什麽。】
他原本是等著溫年來跟他“告狀”的。
可現在安慰人的反而是他。
那話也許是錯的。
有時太懂事的,可能比“會哭”的,讓人更沒辦法。
沈淮景目光一掃,定在溫年的頭像上。
【沈老師:這頭像是個句號嗎。】
【溫年:嗯。】
【溫年:很奇怪嗎?】
【沈老師:挺特別的。】
溫年臉有點燙。
【沈老師:也不早了,早點睡。】
【溫年:好,沈老師晚安。】
【沈老師:晚安。】
【沈老師:頭髮記得吹乾。】
溫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就在沈淮景碰到的那個位置,深深地、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溫年:好。】
結束對話,沈寒剛好從陽台走進來,像犯錯的小孩似的,走到溫年床邊。
沈寒低著頭:“明天會有新的助理過來。”
溫年看著他:“我真的不用助理。”
再這樣,他大概就要把自己錄製周期不太長的事說出去了。
沈寒:“肯定不會再出現張誠那樣的情況了,你放心。”
溫年:“不用……”
“是我哥的人。”
“……”
“我哥說那人最近都挺閑的,就給你做個臨時助理,將就一下。”
“…………”
-
翌日,溫年起得比平時晚了二十多分鍾——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藥吃的。
昨晚本來都要睡了,沈寒忽然下樓衝了兩包感冒靈端上來,說著什麽“你不喝我就得挨罵”,兩人莫名其妙幹了一杯感冒靈睡了。
溫年一下樓,就感覺有點不對。
原本早早就要走的許一新他們,此時正排排坐在客廳裡,坐得筆挺,尤其是比他起了沒早幾分的沈寒,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
溫年:“?”
“過來吃早餐。”廚房突然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溫年循聲望去。
付臨摘掉身上黑色圍裙:“今天時間有點趕,就先隨便吃點,明天給你弄點好的。”
溫年站在樓梯上,看著付臨,下意識以為是沈淮景在。
可是沒見到人。
沈寒起身走了過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哥說的給你找的助理是臨哥。”
溫年:“…………”
許一新他們有苦難言。
天知道他們一起床,一下樓,一眼看到廚房裡的付臨的時候,那種腦門倒充血的感覺。
這就是沈老師口中挺閑的、可以將就一下的臨時助理?!
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寒忍不了了,直接奔付臨走過來。
他沉思良久:“臨哥,我哥是不是想要溫年啊?”
付臨嗆了一聲:“什麽…要?”
沈寒:“簽他啊。”
付臨:“……”
行吧,是他不對勁。
“看情況吧。”付臨臊著一張老臉說謊。
沈寒急了:“臨哥,我哥那邊要是真找不出人,你跟我說,我這邊人多,實在……用不上你。”
付臨有些欣慰:“怕我辛苦啊。”
沈寒強烈搖頭:“我怕你嚇到他。”
付臨:“……”
他就是上輩子造孽了,這輩子才遇到沈家這兄弟倆。
付臨:“行了,我保證供著他,保證不嚇他,OK?”
說完,付臨轉身朝溫年走去,忽然又停下腳步,轉身,跟沈寒說了一句:“對了,沒事別老摟摟抱抱溫年。”
沈寒:“為什麽?!我都認他做弟弟了。”
付臨:“……”
付臨憐憫地摸了摸他的頭,摸出兩塊錢給他。
沈寒愣愣接過。
付臨:“拿這兩塊錢,去超市門口搖搖椅上,把輩分搖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