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浮萍還不怎麽好看,如果是完整一片,那大概還能稱得上圓圓綠綠胖胖,可現在卻缺了一個口,那缺口還不像先天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吭哧咬了一口。
付臨看得直皺眉。
作為一個說了句晦氣話都要連呸三聲,讓大風刮去,逢年過節不把家裡布置得跟春晚現場般喜慶這年就過不下去的要強的男子,看著這小破浮萍不得勁。
【付臨:你這換的什麽?看著不喜慶,換了。】
付臨剛跟溫年聊完天,立刻想到優秀范本,也沒多想,直接敲字。
【付臨:跟年年一樣弄條錦鯉多好,胖乎乎又鴻運當頭,誰看誰不迷糊?再看看你這個,這黑不拉幾的,浮萍寓意還不好。】
幾秒後。
【沈淮景:我沒意見,你確定就行。】
付臨:“?”
什麽叫他確定就行……
付臨抽煙的手頓住。
【付臨:別,就這個,很好,別換。】
剛光想著錦鯉寓意好,都忘了這兩人的關系了。
是。
誰都可以換錦鯉的頭像,他都可以,但沈淮景不行。
付臨把沈淮景的話又看了一遍。
忍不住想萬一哪天他像今天晚上一樣心血來潮換了條錦鯉的頭像,那不就完了?
越想付臨越坐不住,立刻打開搜索欄,搜了一大堆錦鯉的頭像,給工作室每個人都發了一張。
於是在這個尋常夜裡,每人收到了臨哥“鴻運當頭”的祝福。
不僅要他們留好,還要他們單獨開一個相冊放它,越顯眼越好,以求在必要時候能第一時間找到。
正被流感侵擾的童從安收到祝福的時候還不忘問一句:“臨哥,為什麽是必要時候?”
付臨:“小孩子別問這麽多,知道有備無患這個道理就好。”
童從安:“好的。”
不一會兒。
童從安:“臨哥,患什麽?”
付臨把煙抽完,掐滅煙頭,沒說話。
患你老板哪天冷不丁打算來個情侶頭像的操作我們打不過就只能加入。
解決完後顧之憂,付臨重新回到沈淮景的界面。
把航班信息發過去的瞬間,他忽然想起木屋後的那個假山魚池,於是順手點開了頭像大圖。
縮小看的時候還不明顯,這一放大,付臨覺出問題來了。
【付臨:你這照片拍的不會是你別墅那個小魚池吧?】
【沈淮景:不然呢。】
付臨:“……”
他就說這浮萍看起來像是缺了一塊,原來是被魚咬的。
付臨按住自己急速抽脹的太陽穴。
沈淮景明明就換了個小魚池,沒有換成錦鯉,就是把他和溫年的頭像打印出來拿出去讓別人看也很難看出是情侶頭像,可為什麽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溫年的頭像是小錦鯉。
沈淮景的頭像是養錦鯉的魚池。
艸。
付大經紀人煙癮又犯了。
【付臨:我真是謝謝你隻拍了片浮萍,沒把裡頭的魚拍進來。】
【沈淮景:拍了。】
【付臨:??????】
沈淮景說完一句“拍了”,再沒下文。
付臨直覺不對,把頭像保存下來,經過一系列複雜操作把圖片放到最亮之後,的確看到了魚。
嚴格來說,是三分之一截魚。
圖片顯然被截過,最左側一團生長旺盛恣意的水草間穿梭著一條小白胖尾巴。
付臨:“……………”
付臨抽完一支煙,又抽了一支。
接連給沈淮景發了三條消息。
【付臨:明明都已經截圖了為什麽不把這條尾巴也截掉????】
【付臨:明明知道錦鯉入鏡了還留著這一截準備給誰看????】
【付臨:明明知道我原先沒看見為什麽非要讓我看見??????】
晚上,溫年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依著慣例跟沈淮景說晚安,才發現他換了頭像。
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小魚池。
溫年嘴角不自覺上揚,給沈淮景發消息。
【溫年:怎麽忽然換頭像了?】
【沈淮景:時刻提醒溫老師,家裡還有兩條小的要養,早點回來。】
溫年笑了下,視線往上一掃。
之前的聊天就停在那句“早點回家”。
因為當時夏南他們在等,所以都沒來得及回復。
“好。”溫老師說。
·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荒島求生”求得不夠狠,行程不夠密,這次吳導幾乎是一項接著一項,砍完柴搗年糕,搗完年糕摘蘑菇,摘完蘑菇繼續砍柴,砍完柴再烤紅薯,就在他準備在第三天清晨把大家喊起來,進一步感受這山林野趣,最好能登高望遠,讓他們直抒胸臆,順道剪個比較有逼格的預告的時候,被沈寒抬手打斷。
沈寒脫下滿是泥巴的雨靴,問吳導:“直抒胸臆,抒什麽?”
吳光:“什麽都可以。”
沈寒:“美好的祝福我想獻給導演您。”
沈寒:“就是可能得用上干擾器。”
吳光:“?”
余杭把手上砍柴刀掛在牆上:“我也有一句美好祝福,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光:“……”
李思遠把新砍好的柴扔在地上,連美好祝福都不想說了,直接問收音師:“必須等到明天早上嗎?干擾器現在不可以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