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聽到動靜,轉過身。
“你怎麽起來了?”
“因為有人下樓了就沒回來。”
“。”
“我以為你還在睡,”溫年聲音一下子輕下去,“我吵醒你了?”
可能是前段時間行程比較滿,沒顧得上好好吃飯,這兩天沈淮景胃不太舒服,溫年起床動靜都很輕,怕吵著他。
今早下樓的時候,還特地把助眠香薰點了起來。
“沒吵到我,看不到你,所以下來看看。”沈淮景揉了揉脖頸,朝他走過來。
“魚怎麽了?”沈淮景潦草掃了一眼池面。
溫年:“沒怎麽。”
“那怎麽一起來就下來看魚?”
“……不是我要看。”
溫年過了小半晌,又很輕地說了一句:“沒在看魚。”
剛剛他是在看那朵浮萍。
沈淮景沒太聽清溫老師後半句話,於是偏頭看他。
溫年搖頭,直接把手機遞過去。
沈淮景三行並兩行看完,笑了下,說:“我以為你已經和他們說了。”
“本來要說的。”溫年手正搭在陶缸邊沿,一動,指尖剛好碰到冰涼水面,沈淮景抽過一旁的紙巾,替他擦手。
“然後呢。”
溫年攤著手,任他擦:“臨哥說先瞞著。”
現在想想,可能是當時知道第一期沈淮景會去,怕他們表現不自然,就說先等等,等團綜錄製結束之後再說。
等著等著,就等到了現在。
溫年垂著眼:“能說嗎?”
“我應該還算拿得出手。”沈淮景說。
兩人指腹相貼,直到溫年指尖沒那麽涼,沈淮景才換了個姿勢,改握為牽。
“不想說就不說,他們也不會來問。”沈老師語氣很是肯定。
“如果來了呢?”
沈淮景聲音輕淡:“那就讓他們來問我。”
溫年:“……”
溫年重新接過手機。
距離夏南撤回消息已經過去十幾分鍾,平日未讀消息沒個七八百條,也有三四百了,現在卻始終停留在原先界面。
溫年在消息框寫了刪,刪了寫,最終卻隻發了一個字。
【溫年:嗯。】
小半分鍾後,又發了一個小句號。
就好像在說,我已經回答了,具體的別問。
如同被屏蔽了似的群界面總算有了動靜。
溫年低頭一看。
【夏南修改群名為“這個世界立刻崩塌”】
溫年:“……”
沈寒接連發了三四條語音過來,都是私聊。
溫年一一點開。
“年年,老許讓我跟你說一聲,讓你放心。”
“他不會說出去的。”
“還有就是,那什麽,就不打擾你和…呃,室友了。”
溫年還沒回過神來,耳邊突然聽到一聲短促的低笑。
“室友?”
溫年啞口:“。”
……室友這兩個字,也不是他說的。
聊天記錄都給他看了。
“之前他們還不知道。”溫年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腰抵在陶缸邊緣。
睡衣輕便,涼意透過料子微滲進來,還沒等他低頭看,沈淮景已經把人拉進懷裡。
“也不嫌冷。”
沈淮景掌心貼在溫年後頸的位置,拇指指腹貼著輕摩了兩下,沒什麽預兆地俯身給了一個吻。
溫年呼吸短暫一滯,仰著頭配合,身體從緊繃到不受控地發軟,眼底也泛起一片潮紅,沈淮景才將人放開。
溫年額頭抵在沈淮景肩窩的位置,手心虛麻一片,合攏手指似乎都變得費勁。
“手機掉了。”溫年囫圇看著躺在地毯上的物件說。
剛還拿在手上。
不像埋怨也不像陳述事實,聽來更像疑惑什麽時候掉在地上的語氣,沈淮景失笑,俯身將手機撿了起來。
屏幕一亮,剛好彈出一條消息。
溫年聞聲看過來:“誰?”
沈淮景把手機鎖屏:“沒誰。”
溫年:“?”
沈淮景:“沈寒。”
“走了,溫老師,”沈淮景順手把人牽走,“回去睡覺了。”
溫老師心思還掛在手機上,順口道:“我不困。”
“室友困了。”
“……”
溫年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沒完了是嗎。”
沈淮景笑了,牽著人往樓上走:“陪我再睡一會兒。”
房間裡香薰燃著,氣味很淡。
“好像快用完了。”溫年看著見底的香薰玻璃罐說。
沈淮景沒心情理會什麽香薰,抱著人躺在床上,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還有新的嗎?”
“沒有。”
溫年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子掀到一半,被沈淮景拉住手腕製住。
“去哪。”
“之前好像在哪裡見過這瓶子,我去找找。”
“。”
沈淮景默了下,環著腰把人扣在自己懷裡。
他的呼吸淺淺打在溫年耳廓。
“別找了。”
“什麽效用都比不上你。”
溫年:“。”
他最終松神,仰頭,在沈淮景下巴上親了一口。
“睡吧。”
等沈淮景呼吸平穩,溫年摸索著拿出手機,找到付臨,問他香薰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