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沒回家,小混混就聽出了曲目,是弟弟最近正練著的《花舞》。只是他晚上和客人吃了頓飯,喝了幾杯啤酒,現在腳底下發軟頭還發暈,越聽越想跟著哼。等到他掏出鑰匙開了門,客廳的地上放著好幾個大箱子,全部都是快遞,每一箱都是小翅膀。
這是幹什麽呢?小混混洗了手,又洗了臉,推開房門去找人。還沒走到他先打了個酒嗝,軟綿綿地靠在了鋼琴邊上:“怎麽買這麽多啊?”
他一說話,彈琴的少年就停了,長發已經超過肩胛骨,小學校服換成了初中校服,嬰兒肥完全脫離了那張臉,所有輪廓都像被抹了一遍,更為突出。“哥,你別擔心,這些都是我買的。你怎麽又喝酒了?”他扶著小混混往床上坐,常年乾燥的掌心壓在哥哥微紅的眼皮上,聲音聽著就不高興。
“就陪客人喝幾口。”小混混閉上眼歇著,這雙手總是冰冰涼涼,總讓他以為弟弟是末梢循環不好,可是蓋在臉上的時候又著實舒服,特別是喝多了之後。現在他皮膚微燙,酒勁兒剛好上頭,隻好微醺地靠在弟弟肩上,以前弟弟矮,靠上去還需要彎著腰,現在這個高度舒服多了。
3年多一轉眼就過去了,小東西長得真高,小混混迷迷瞪瞪地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狼狗:沒錯我就是認識,這是我未來老婆。
髒髒:我也回家找老婆去……
第68章 工作犬篇34章
小芭蕾躺在病床上,眼前的燈光好像特別多,看什麽都特別亮。從進了急診室他就被放在了床上,快速移動著,好多人推著他往前衝。心跳始終非常快,他喘著大氣,對大哥哥最後的印象停留在醫生拉上簾子之前。他沒穿正裝,因為急著送自己來醫院,隻穿了睡衣和拖鞋,眼神隻留在自己身上,一刻都不曾挪開。
那樣的眼神,讓神志接近不清的小芭蕾產生了幻覺,仿佛看出了深情的模樣。要是大哥哥喜歡上誰,估計也是那樣的表情吧,緊緊地盯牢了,一刻不放開……可是馬上這種幻覺就停止了,停止在一大堆醫生圍攏上來這一刻。漂亮的練功服被他們撕開,胸口貼上了東西,手指也夾上了東西,大哥哥沒了,換成了護士姐姐。
抽血、喝藥、量血壓……小芭蕾快要不知身在何處。劇烈跳動的心臟快要撞斷肋骨,可是心情卻漸漸脫離了死亡的焦慮。醫生的那套衣服仿佛就是一個保障,只要有他們在,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啊,大哥哥只有自己了,要是自己死了,他一定會哭的。小芭蕾躺了好久好久,又被護士姐姐扶起來,灌了好大一口藥水。
緊接著就“哇”一聲,全部吐了出來。
仿佛早早預料到自己咽不下去,身上已經鋪了一層防水布。小芭蕾用盡全力說:“太苦了,喝……喝不下去。”
後果也是預料當中,醫生和護士姐姐不會像大哥哥那樣寵著自己,更不會因為自己說苦,就給藥水裡面加糖。小芭蕾隻好含淚往下灌,好不容易灌完了,躺一會兒,強烈於方才幾倍的嘔吐感從胃部卷起,如同有一隻手伸進了他的食道,要把胃袋揪出來,掀個翻江倒海。
這一回,他是徹底吐了,除了喝下去的藥水,還有胃裡殘留的東西。晚上確實是堵了氣,沒有下樓吃飯,餓著肚子在練功房練習空中交叉跳躍,想要更輕的體重和更長的滯空時間,想變成最美麗的小天鵝。結果現在吐出來的全是湯,沒消化完的湯,再多吐幾次,小芭蕾的喉嚨就疼了,火燒火燎,仿佛被胃液灼傷。
吐了不知道多少次,小芭蕾徹底沒力氣了,只剩下生理性的眼淚。他才不想哭呢,現在自己吐了那麽多次,一定非常難看,要是再哭鼻子簡直沒眼看了。可是人的生理反應就是這樣奇怪,吐多了,眼淚嘩嘩嘩往外滾,鬧得他心煩。
大哥哥呢?大哥哥怎麽不過來看自己啊?小芭蕾哭著哭著就累了,吐到全身發冷,護士姐姐給他蓋上被子才暖和些,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到再醒過來,可能是因為哭著睡的,眼睛有點睜不開。
“醒了?”工作狂正在旁邊看他的心率,儀器上的數據總算降下來了,現在是90,“還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叔叔。”
“大哥哥,你剛才去哪兒了?”心率一降,小芭蕾的身體也舒服多了,只是嗓子有些啞,說起話來不可避免有些疼,“你剛剛去哪兒了?”
“叔叔去找醫生了,去解決問題了,現在回來就留下來,再也不走。”工作狂將椅子拉過來,現在還在急診病房裡,“哪裡不舒服麽?對不起,叔叔沒保護好你。”
小芭蕾搖搖頭,好受許多,伸手勾住了大哥哥的腕表。“我會死嗎?”
“不會,叔叔不會讓你有事的。”工作狂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和孩子這樣說,上次還是在急救車裡說的。現在他摸著孩子的額頭,難以想象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
“沒事就好,我睡一覺就好,大哥哥你別急,我永遠都陪著你,當你的小天鵝。”小芭蕾轉手抓住他的腕子,“我到底怎麽了?是……是心臟病嗎?我看連續劇裡的心臟病都是這樣……我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