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規矩。”一直沒吭聲的同桌叔叔給他遞了張面巾紙,“在外頭不能喝別人的東西,很沒禮貌。”
“可是我渴了啊……我跳舞也很累的,渴壞了我會發燒。”同桌拿面巾紙擦擦汗,這時背後來了幾個人,就是剛剛上過場的那幾個。
“呦,這不是撿破爛他哥嗎?”其中一個說,“你們誰有空瓶子?可千萬別扔啊,都給他存著。”
一片哄笑聲,髒髒還沒什麽反應,已經聽慣了,小混混的臉卻氣得發白。“你們說誰呢?他媽的找揍是不是!”
“來啊,來啊!”另外一個轉著球,“真以為你弟在學校多稀罕呢!打一場?”
“打就打!”小混混最受不了弟弟被人欺負,剛要邁步,忽然被旁邊的人給攔住了。
“打一場?帶我一個。”同桌叔叔開始摘腕表,將名表放在了看台上。
髒髒瞬間捏癟了水瓶子,不會吧?他不會真會打籃球吧?
作者有話要說:
髒髒包:這人為什麽到處散發魅力啊!
第116章 工作犬篇58章
落子無悔,古香古色的書房裡只剩下父與子之間的棋盤博弈,工作狂輕推棋子,車六進一。
兌馬。工作狂咳了一聲,看向那些新購置的漁具。
“爺爺最近還那麽喜歡釣魚啊?”他小聲地問,怕影響了老父親的思路。
“癮大著呢!天天去,天天空軍,有時候我跟著他一起去他還嫌我影響他發揮了。”父親也不是瞎下棋,馬六進五。
工作狂下一步就發愁了,棋盤如商場,緊要關頭,父親竟然吃了他的中卒?這一步有點問題,應該走炮二退二看住他的第二路線。第一盤棋已經步入尾聲,關鍵就在最後幾步了,是讓對面贏還是讓對面輸得沒那麽難看,這個問題比簽合同還大,乾脆炮八平六。
“您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去釣釣,那活動對身體好,青山傍水,空氣也新鮮,要是您和爺爺喜歡,我可以考慮抽點人弄個魚塘。”可能是因為第一盤棋要贏了,工作狂說話都輕輕的。但手底下的棋風十足凶狠,對面又炮二平五,他車六平五。一旦對面躲車抽將,他手底下就回車反將。
一招一式都不留情面。
“是嗎?”父親這會兒陷入僵局,“開什麽魚塘啊,我看你這是要弑父啊。”說著棋子再推,炮五平四。
“您這不是讓著我嘛,我什麽時候下得過您了?”工作狂車五退一,笑納了老父親的馬,立刻就要下得過了。
棋可以說還有十幾招沒下完,還有命繼續往下走,但是會下棋的高手都能推算出後面的結局,已成定局,無力回天。父親也不是賴棋的人,不做那種無謂的頑強抵抗,拍了下右膝蓋,認輸。
“還是和你下得過癮!”父親搓了搓手,“網上的棋手好些都是臭棋簍子,你下一局,幾十個人同時圍觀,嘰嘰喳喳,還帶罵人的。”
“那叫彈幕吧?您別看就是,下自己的。”工作狂說,一局已經結束可是他並沒有急著碼棋,反而將手機拿了出來。
“別人下得沒你好啊,你回味剛才那一局,處處是風險!”父親是個大嗓門,下棋下高興了吼得更高昂了,以前不用擴聲器能讓隊伍從這頭聽到那頭,“你幹嘛呢?”
“您壓製我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贏了一局,拍照留念。”工作狂說,手裡哢嚓,將照片給小祖宗發了過去。
“拍什麽照留什麽念啊!跟我整新兵連呐?趕緊碼上,再戰一局!”父親大手一揮,很有揮斥方遒的氣勢,等到第二局開局了,他忽然又問,“最近和你弟弟有聯系沒?”
“有啊,經常聯系,那小子戀家,在外頭住不慣。”工作狂偷偷觀察父親的臉色,“您還生氣呢?”
父親哼了一聲,也沒說生氣,也沒說不生氣。
工作狂推出棋子。“其實您要是特別想他,惦記他,可以直接打電話關心關心。從小您就疼他,一家人沒什麽說不開的。”
“我那叫疼他?我那叫害了他啊。”父親悔不當初,“就是把你教得太嚴格了,才後悔,想讓你弟弟輕松點,有個快樂的童年。結果他一快樂就快樂到高考去了,現在還不認錯!”
“那是他個人選擇,他馬上22歲了,有自己的主見。”工作狂有時還挺羨慕弟弟,自己從小沒機會和爸媽耍耍賴,弟弟真是個快樂小傻瓜。
“他電話裡和你說什麽了?”父親拐彎抹角地問,“這些年都沒讓他回來,現在他怎麽想的?”
工作狂掂量著說:“他想先回來,適應適應社會然後再考研。爸,我弟從小到大沒受過罪,沒離開過你們,這一扔就是好幾年,該讓他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了,父親一直不發話,專心落子,書房裡只剩下噠噠的下棋聲。工作狂對這種聲音非常熟悉,從小,父親總是帶著他下棋、學習、看報,連看電視的節目都篩選過,只能看有教育意義的頻道。比如農業與軍事頻道。
他知道這個家對自己寄予厚望,所以想要當個完美的大哥,完美的兒子,弟弟比自己聽話,父親不讓他回來他就不回來,老老實實讀書,一讀就讀完了本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