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珍重地捏著那兩個紅包,忽而小聲問:“為什麽有兩個呀。”
“一個是我媽的,一個是我的。”
沈遲笑道:“我比你大,自然也要給紅包。”
歪理。余燃默默在心裡吐槽。
但是他很喜歡。
夜裡的寒風實在猛烈,沈遲留戀不舍地在余燃眼尾親了親。
“要走了。你快上樓吧,太冷了。”
“唔,等一等。”余燃忽然緊緊地抱住了沈遲的腰,腦袋蹭了蹭,直到吸飽了他哥身上清淡幽雅的氣息,才不舍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隨後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接著他又激動地鑽進沈遲的懷抱,喊道:“我爸說要送你回去!你在這等一會,我讓他去開車。”
沈遲:“???”
他的背部肌肉驟然緊繃,整個身體開始緊張起來。
見,見家長啊。
*
當余景承把車開來的時候,沈遲正直著腰板,以一種相當正經嚴肅以及尊敬的姿態站在路燈下。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韌性不錯。余景承沉默地想。
緊接著眼睛一瞟,他看見了自己那便宜兒子在親密地貼著人家,手還有一波沒一波的勾著人家的手指。
余景承:……
不得不說,他已經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家兒子把人家孩子給帶壞了。
再聯想到從小到大沈遲那成熟穩重的性格,一股淡淡的愧疚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見沈遲抓住了自己兒子作亂的手,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擠進了余燃的五指,來了個十指相扣。
……
好的,上面的懷疑作廢。
余景承逼迫自己換上和藹可親的面容,他關閉發動機,打開車門,下車。
“叔叔,新年快樂。”沈遲率先開口。
“小遲,新年快樂。來,上車吧。”余景承說完,就走到一旁的自行車旁,剛想把它搬上車,就看見沈遲動作比他更快。
“我來吧叔叔。”沈遲輕松搬起,朝余景承點了點腦袋示意。
余燃站在一旁,看著那輛自行車被搬進了後備箱。隨後他拉開車門,意圖悄悄地鑽進車內。
下一秒,他的後頸就被人重重地捏住了。
“哎!疼疼疼。”余燃被迫止住鬼鬼祟祟的動作,瞪大的眼睛都被余景承粗暴的動作熏紅了。
沈遲下意識抬起手,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放下。
看著自己往日恨不得細心對待,連吻痕都舍不得落下的部位被捏得通紅,他心裡瞬間灌進了好幾噸的心疼。
但他不敢插手。
畢竟余景承是余燃他爸。
嗯,以後說不定也是他爸。
余燃輕輕地揉著鈍痛的後頸,委屈地喊:“爸,你幹嘛啊!”
余景承冷冷掃了他一眼:“你不準上車。”
余燃震驚地長大嘴:“為什麽?!”
“今日探監時間到了。”余景承冷哼一聲:“你乖乖回你的溫暖小牢房去吧。”
“……”
沈遲可算知道余燃那不著邊的嘴是遺傳的誰了。
“憑什麽?”余燃不服輸地梗著脖子:“你也沒給我定下具體探監的時間啊,怎麽你說時間到了就到了,這不公平。”
居然已經開始正兒八經地討論起探監的時間問題了嗎?
再這樣下去他倆肯定得來來往往個沒完,於是沈遲自覺肩負起了終止父子爭吵的任務。
“燃燃,你快回家吧,外面冷。”沈遲忽地輕聲勸他。
余燃一聽沈遲發話了,鬱悶地哼了一聲。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
“嗯,晚安,記得要好好睡覺。”
“好的,哥哥晚安。”
說完,余燃就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大門,並且半點目光都沒有分給旁邊的大冤種爸爸。
余景承:得了,他的話是個屁,沈遲的話就是箴言是真理。
“他倒是蠻聽你話。”余景承再也繃不住面上和顏悅色的表情,說出的話聽在耳朵裡酸唧唧的。
沈遲認同地點頭,隨即道:“我也聽他的。”
說完他又頓了兩秒,補充了一句:“我和他也都聽您的。”
……
你還不如不補充。
*
送沈遲回家的路上,余景承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盤問的好機會。
“小遲,你和余燃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沈遲的喉結不自在地滾了滾,肅然地回答:“我生日,11月1號那天。”
嗯,對得上,余燃沒誆他。
“那你是什麽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他的。”
這個問題沈遲沉默了有幾秒,緊接著給出了他自己的答案:“我並沒有【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燃燃。我覺得我一直是以【喜歡他】這一心態和行動來面對他的,只是之前沒有明確剖析過。至於什麽時候開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很久以前,或許是在分離的那段日子,又或許是他回來的那一天。”
余景承沉默了半刻,隨後說:“這回答可真該給余燃聽一聽。”
“但是我肯定不會告訴他,要不然他又得翹尾巴了。”
這話說完,車裡的兩人皆是一笑,緊張的氣氛霎時間活絡了不少。
“那我可以問一下,你對你們這份感情的決心有多大嗎?”余景承的問題犀利又直抵中樞,但他透過後視鏡,一點都沒看見沈遲臉上的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