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整理完畢,沈遲開始給余燃做晚飯,他廚藝不精,只會做簡單的菜。余燃想吃紅燒肉,又被沈遲一個“你是不是在搞笑”的眼神打消了念頭。
“那就吃土豆絲吧。”余燃遺憾地歎氣,“其實我還挺想吃魚香肉絲的,辣的那種。”
沈遲瞟了他兩眼:“你要是不想要嗓子的話可以試試。”
飯做好了,余燃盛完飯,夾了幾筷子菜,隨後就扯下口罩蹲在沙發那邊去吃了。
沈遲皺起眉看著他:“你坐那幹嘛?”
說完他一邊起身,一邊往沙發那邊走去。
“別過來!”余燃抬手阻止他,“離我遠點,別傳染給給你了。”
沈遲無奈地捏了下眉心,然後給他解釋:“醫生說你這是單純的受涼,不是病毒感染。”
“那也不行。”余燃嘀咕,“反正我就坐這,你就坐那。你要過來我就蹲去廁所吃。”
沈遲:“……行吧。”
余燃能有多執拗沈遲是知道的,他也不逼他,等余燃吃完後擦擦嘴重新戴上口罩,他便又黏了過來。
沈遲收拾好碗筷,洗乾淨手,轉身一把捏住余燃的後頸,眼底漾著輕輕淺淺的笑意,他說:“這麽怕傳染給我?”
余燃點頭,麻溜地彎腰躲過了沈遲的“挾持”,他靠著廚房的門框,問:“明天我能去上學嗎?”
“怕傳染給我,不怕傳染給別人?”沈遲好笑地反問。
余燃搖搖手指:“我也可以戴口罩上課呀。”
沈遲嗤笑一聲,把放置在一旁的水果端過來洗乾淨,然後拿出兩個橙子切成小塊,一股清新酸甜的果香瞬間在空氣中炸開。
“你忘了?醫生讓你明天再去打一針。而且去上課,明天早上五點多就得起,你現在需要休息。”
余燃扒著門框,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那你去上課吧,我自己可以的。”
沈遲把水果切好,走近端在他面前,余燃悄悄拿了一個,背過身拽下口罩吃掉,轉回來後又把口罩複原了。
沈遲看他一副跟口罩不離不棄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你讓我走,是因為不想戴口罩吧?”
“你想多了,我這是關心你。”余燃反駁。
“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看余燃這副模樣,估計今晚還得把他踢出去“分居”。
果然,沈遲只是回了一趟自己家的功夫,余燃就不願讓他今夜留宿。
沈遲發現余燃把門鎖了,敲門,沒人開,反是不遠處余燃臥室的窗戶被拉開,一隻手伸了出來朝他勾了勾手指。
沈遲頓覺無奈,他走過去,看著余燃雙手搭在窗台邊,探著腦袋望著他。
沈遲偷偷踩上窗下一塊高度十厘米左右的石塊,微壓著身盯著余燃,眼裡暗流湧動著。
“怎麽不開門?”
余燃朝他擺擺手,企圖教育這個不遵守衛生防控的壞小孩:“這叫阻止疾病傳播知道嗎?我睡覺可不戴口罩,你今晚先回自己家睡去。”
“這是用完就扔嗎?”沈遲雙手撐在窗口靠近余燃,逼得他往後退了一步。
余燃可不背這鍋,他瞪著沈遲,批駁他:“你這邏輯不對,我這可是正當理由。萬一最後傳染給你,我們雙雙生病,那你只能躺在病床上留下悔恨的淚水了。”
沈遲被余燃這番話氣得想笑,他按在窗台上的手又增了幾分力度,嘴裡仍在反問:“那你今晚睡不著怎麽辦?”
“怎麽會睡不著?就算今晚你不在我也能睡得死死的。”
憑那些藥的催眠勁,他就算被沈遲光著膀子抱著睡,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睡到明天中午。
不過余燃沒解釋,他這話能把沈遲氣走最好,離遠點別挨著他這個巨型病原體睡就行。
“真的?”沈遲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得余燃一陣心虛。
他正抬手要再把窗戶拉嚴實點,結果眼前瞬間一黑,屋內暗了下來,沈遲撐著窗台直接抬腿翻進了房間裡。
余燃驚異地看著那窗戶,瞳孔地震,“這麽窄,你居然還翻得……”
還沒等他說完,余燃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涼風——口罩被沈遲取了下來。
他下意識捂著嘴後退,後膝卻撞上床沿,一股酸痛順著經絡殺進大腦,余燃腿一軟,跌坐在了床上。
沈遲反手關窗,然後逼壓過去。
雙手撐在余燃身體兩側,左腿屈膝壓在他胯邊,沈遲的臉猛然逼近,嚇得對方慌忙後仰。
直到余燃倒在床上,沈遲虛虛壓著他,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眸強勁地攝住余燃慌亂的心神。
“這麽說,你在騙我?”
“之前不是說沒我陪著,難以入眠嗎?”
余燃的腦袋已經成了漿糊,他捂著嘴,驚恐地看著與他咫尺之遙的沈遲,那些疾病傳播、衛生隔離通通被拋到身後,他此時此刻腦海裡隻閃著三個通紅的大字——太近了!
近得他都可以看清沈遲又長又翹的睫毛,琉璃般清透的眼瞳,以及……
余燃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胸腔轟轟烈烈地鼓動著。
以及那淺紅的揚著唇角的薄唇。
他該不會是要親我吧?余燃迷迷糊糊地想。那我肯定招架不能,這是個人都忍不住啊!!
事實證明,沈遲從不會讓余燃失望。
僅僅下一秒,濕軟的觸感就在手背上綻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