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他信嗎?”沈遲偏頭和他四目相對,兩人的臉隻相隔短短幾寸。
余燃毫不懷疑如果他說想的話,這人會立馬傾身親過來。
“嗯……還是算了吧。”
余燃立刻後退,和沈遲拉開到正常社交距離。
秦可看著他們,在心底輕蔑地笑了笑。
他就說,這兩個人絕對是在裝gay!不要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倆絕逼是純純的兄弟情。
*
就算是冬天,體育課也不會缺席。
跑了兩圈熱身後,余燃感覺身體熱了起來,但手依舊冰涼。
他貼著沈遲,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朝對方簌簌眨動,抬手就往他脖子裡一探。
哇,暖和。
沈遲被他的手冰了也不瑟縮,習以為常地拉過他的手捂在了手心裡。
“為什麽你的手總是這麽暖和?”余燃嘟囔起來。
他其實也很想給沈遲捂手,但可惜自己沒用啊。
沈遲無奈地說:“你要是像我一樣多穿衣服,也會這麽暖和。”
“但我從小就這樣啊,冬天就是會冷嘛。”
打小就住那麽陰濕的地方,沒給凍下毛病就已經很幸運了,哪能祈求自己一天到晚跟個暖爐似的。
冷風從葉間刮過,入耳皆是簌簌聲。齊安四季常青,冬天也只是落點枯葉,放眼望過去依然是一片深綠。
遠處的天空全然灰白,冬天就是如此,見不到瓦藍的天空和綿軟的雲,抬起頭就是一個冰冷的世界。
“來打羽毛球啊燃哥。”秦可在他身後揮著拍子,“動動就不冷了。”
余燃動動腦袋給沈遲使了個眼色:“去吧?”
“走。”
操場中心風大,余燃抱著拍子跑到操場邊緣處,沈遲抬頭望向旁邊的樹,有些擔心。
“會不會把球打到樹上?”
余燃眯起眼比了比,然後篤定道:“不會的,相信我。這樹高著呢。”
他一下下拋著手裡的羽毛球,朝對面的沈遲送去一個飛吻:“誰輸了,後天的聖誕節就該請客。”
這是沈遲提出來的約會。他看聖誕節那天剛好是周日,余燃喜歡的電影也恰逢上映,再加上兩人很少有出去放松的時機,於是就想把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安排在這天。
沈遲笑了笑:“可以。”
他們兩個的羽毛球技術都不差,打得有來有回,還吸引了一波前來觀戰的吃瓜群眾。
秦可坐在旁邊,手裡抱著一袋剛剛跑去便利店買的薯片,嘴裡咯吱咯吱地嚼著。
他拍了拍卓夏陽的肩膀,“你說,他們倆誰贏?”
“肯定是燃哥啊。”卓夏陽萬分篤定。
“為什麽?”秦可疑惑發問:“遲哥打羽毛球的技術可好了。我之前和他打過,一個球都沒贏。”
卓夏陽不和秦可一樣缺心眼,早就隱約察覺到了什麽,聽他這麽問,哼笑一聲:“你覺得遲哥不會讓?他哪舍得讓燃哥輸。”
秦可沉吟片刻:“有道理。”
他剛說完,腦袋上的樹枝倏然嘩的一聲,幾片樹葉砸了他滿頭。
“臥槽!”他跳了起來,連忙伸手去撈落進薯片裡的葉子,嘴裡叫著:“發生什麽了?”
余燃抬頭望著卡在樹枝間的羽毛球,尷尬地呲牙一笑:“啊……卡在樹上了。”
秦可喊了一聲:“燃哥!你怎麽打那麽高?”
余燃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打上頭了用力過猛了。”
秦可走開幾步,抬頭去望,發現那羽毛球卡的位置還挺毒,三根枝杈托著它,看上去很難搞下來。
余燃拿著拍子過去,輕輕推了推他:“我來。”
說完,他往後退開幾步,緩緩眯起眼睛,舉起手對準了羽毛球的方向。
“唰”的一聲,球拍破風而出,被余燃精準地扔上了樹。
樹枝一陣猛顫,羽毛球和枯萎的樹葉一同掉了下來。
但是……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可愣了愣,而後立即捧腹大笑,“媽的絕了,燃哥,把拍子卡樹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卓夏陽抬頭“哇”了一聲:“奇聞啊這是。”
球拍非常精準地卡在樹枝間,手柄還可憐地懸在半空中蕩悠著,這是一個徒手撈不到的高度。
余燃抬頭看去,僵在了原地。他捂著臉蹲在地上,有些自閉,還有些丟臉。
完蛋了,早知道就不裝逼了。這回又遭雷劈了。
他一個人難受良久,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余燃揚頭望去,愣了一秒,隨即對著沈遲露出了哭唧唧的表情。
“你還笑話我!”
沈遲的嘴角上揚,眼睛笑成了兩道亮晶晶的細縫。他把剛剛從體育室拿來的竹竿遞給了余燃,說:“我倒是沒料到你會把羽毛球拍掛上去。”
“怎麽了?那只能說我技術好,換其他人來還做不到呢。”
余燃切了一聲,抿著嘴把球拍捅了下來,然後用手接住。他回身,把竹竿遞給沈遲。
“算了,算你贏吧。”
*
天氣冷也不全然是壞事,比如晚上睡覺前,余燃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手伸進沈遲衣服裡,美名其曰,暖手。
有時候是把手放在沈遲腰邊,有時是探到對方背後,每一次沈遲都只是象征性地擋了擋,幾秒不到就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