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越說越想笑。
他初中打架的次數不算少,最嚴重的一次是被人用開了刃的刀把胳膊劃了,流了不少血。當然,他也揪著對方的腦袋往牆上撞,把對方撞成了輕度腦震蕩。
不管是哪一次,身上不掛點嚇人的傷都談不上是鬥毆。
但上了高中後,周圍沒了糟心的人,也沒時間和別人起衝突,就再也沒打過架。
當然,也不排除那部分傻逼根本沒考上高中這一情況。
秦可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想清始末後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怎麽就被這幾個色厲內荏的假把式給唬住了?
余燃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害怕,快抄吧。”
秦可一個回神,低頭看著懷裡這一堆的試卷,心情比剛才更加沉重了。
他瞬間覺得,比起那些人,自己包裡那九張空白的卷子還是更恐怖一些。
*
余燃給蘇昂發消息說中午不回去吃飯,蘇昂頓時就怒了,發了好幾條消息譴責他這種只顧和小竹馬雙宿雙飛,拋棄糟糠之妻的行為。
這一連串的奇妙比喻讓余燃無力吐槽,他跟蘇昂解釋了前因後果,結果蘇昂跟打了雞血似的,嚎著他也要去。
......他就知道。
flame:那你十二點到我學校門口等著
昂昂昂:歐克歐克,我導航去
余燃收起手機,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站起來準備收英語作業。
“啊啊啊啊!不要啊!余燃大神!能不能等下了早讀再收啊!”
“救命啊,我還有一張卷子沒抄完!燃哥等我幾分鍾好不好!”
“操操操,我英語還沒開始抄啊!”這位更是重量級,余燃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湧到了頭皮。
他震驚地大吼:“臥槽,感情你們不是寫完了,是還沒開始抄嗎?”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余燃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想打人的衝動,他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喊了一聲:“寫完了的都交上來,沒寫完的下了早讀再交。我第一節 課前把卷子交到辦公室去。”
這話一出,刹那間哀號遍野,但余燃手腕強硬,不會心軟,要收作業他是真收。
蘇幼幼就是不幸者之一,她三張卷子一張也沒寫,只能早讀來學校後埋首苦戰。
剛抄完一張,下一秒她從題目裡抬起頭時,方才還鋪在桌面上的同桌試卷已經落入了余燃的魔爪。
蘇幼幼臉色一白,連忙抓住余燃的袖口開始懇求起來:“燃哥,求求你了,我再看五分鍾,真的,五分鍾後就把卷子交到你手裡。”
一張英語試卷百分之七十都是選擇題,五分鍾的時間能解決掉好多題目了。
周圍的同學聞聲紛紛朝這邊投來了八卦的目光。
蘇幼幼是班花,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外加上成績不錯,不少男生都暗地裡傾慕她。
余燃會心軟嗎?班花在求他誒!
余燃愣了一下,看著她說道:“你沒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嗎?”
蘇幼幼被他嚴肅的質問給嚇到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了一句:“對......對不起,我應該自己做的。”
余燃:......
他是把她嚇到了嗎?
一種欺負女孩子的罪惡感瞬間生了出來,余燃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解釋:“今天上午沒有陳老師的課,只要在下午上課前交到辦公室都可以。”
這一句話無異於一枚定心針,蘇幼幼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剛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有活命的機會。
她霎那間抬起腦袋,望著余燃,眼睛裡蓄滿了感動:“余燃,你太好了,簡直就是活菩薩。我這就開始做!”
第一次被人用活菩薩形容的余燃無奈地歎了口氣,邁步走到了下一個座位。
他一看,是許雅唐。
許雅唐把兩張卷子遞給余燃,余燃頓了一下,和她面面相覷。
他剛想開口,就聽見許雅唐鎮定地說:“還有一張沒寫。”
......
背叛吧!這絕對是背叛吧!
等余燃回到座位上時,手裡的卷子總數還不到三分之二。
絕望中略顯欣慰的是,盡管秦可有那麽多作業沒寫,但是他至少把英語給做完了。
沈遲看他癱在桌上一副挫敗的模樣,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他點了一下余燃的腦袋,然後指向斜對面五六米處的一個男生。
“怎麽了?”余燃問。
沈遲說:“我們班的語文課代表。”
“我知道啊,怎麽了?”余燃愣愣地問。
“你猜他手裡有多少卷子?”
語文作業是最多的,四張試卷,還要寫作文,寫起來能要了人半條命。
“多少?”余燃忽然就開始好奇了,總不會比他還少吧?
“四套,”沈遲比了一個五:“總共加起來五十三張。”
余燃:“......”
余燃:“我釋然了。”
一上午,所有人都過得戰戰兢兢,就怕哪位科任老師心血來潮清點假期作業。
這種恐懼就像懸在眾人頭上的一把巨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劈下來,但只要落下來就是一陣腥風血雨。
好在老師們心裡門兒清,知道肯定有學生作業沒寫完,就給他們再空了一天時間出來寫。
這簡直是大赦天下啊!眾人千恩萬謝,並且保證自己能在今天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