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完身,余燃邀請沈遲來比一場。
“沈遲,四百米,來不來。”余燃手指向跑道,挑眉看著沈遲。
“比賽?”沈遲撚了下指腹,俊逸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意外。
余燃斜眼看他:“父子局,來嗎?”
沈遲忍不住彎眼笑了,清冷的臉頓時生動不少,像是在一張素淨的白紙添了兩抹豔麗的色彩。
他忍下笑音,聲音微啞:“行,輸了不許耍賴。”
“你燃爹向來說話算話。”
余燃讓秦可當裁判,然後和沈遲並肩走上了跑道。
“看看你是怎麽輸的。”余燃抻了抻手臂,非常專業地給沈遲輸出賽前垃圾話。
“不用。”沈遲站在第二跑道的起跑線上,躬下身子,雙手撐在地面十指緊貼著起跑線。
余燃雙目直視前方,沉聲道:“那就試試吧。”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秦可咽了口口水,握著手機的手有點抖。
……要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麽緊張。
另外,不是說好練習的嗎?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秦可長吸一口氣,讓自己放松心態。看見二人示意準備完畢後站在跑道裡側拉長了聲音喊:“三-二-一!開始!”
指腹摁下計時的那一瞬間兩人便飛快地竄了出去。
秦可站得離余燃稍稍近點,他甚至還能感受到余燃蹬出去時揚起的勁風。
哇塞,好熱血啊。
余燃清楚沈遲的實力,畢竟他小學時候的運動會就沒怎麽贏過沈遲。
但現在可不會了。
余燃聽著耳邊的破風聲,身下的腿跑得飛快,他感覺上身輕飄飄的,像是整個人都在往上飄,但他並沒有比沈遲快多少,兩個人在不到半米的距離膠著著。
出人意料的,他們兩個的比賽吸引了一些人,不少人在遠望這兩個跑得像風一樣的少年,或是出於好奇,或是純屬當做看比賽找樂子,但毫無例外的都在關注著這場無聲的追逐。
跑到三百米處時,余燃稍稍領先一點點,但算不上什麽優勢。
耳邊隔著風傳來驚呼聲,余燃沒有精力去想是誰,他眼睛直直望著前方不遠處的終點,視線有些許模糊,喉間微微發疼,雙腿憑借慣力已經有了點不真實的失重感。
最後二三十米,余燃的余光似乎出現了沈遲衣角的模糊影子。
有些不妙。他想。
余燃竭力提速,但沈遲的速度卻比他再快上一點。
最後,沈遲快他半秒衝過終點線。
結束後余燃借著慣力往前跑了幾米,他眨了下乾澀的眼,下一秒卻撞進了轉身的沈遲的懷裡。
臥槽,輸了。
余燃感覺掛在臉上的面子搖搖欲墜。
兩人之間隔得極近,因為剛剛劇烈運動過,余燃的耳邊還是粗重的喘息聲,滾燙的熱氣從兩個人身上透出,沈遲兩手輕扶著余燃的肩膀,沒有用力,更沒有那種要把余燃推開的意圖。
余燃軟軟的發絲蹭過沈遲的臉頰,他喘著氣,全然沒發現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了沈遲微紅的脖頸間。
身旁的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但下一秒又恢復如常,似乎方才只是錯覺一般。
兩人沉默無言,等緩過氣來後沈遲才又微微湊近余燃,偏頭低聲問:“我贏了,嗯?”
媽的,佔便宜都這麽著急嗎?
余燃能屈能伸,忽然抬手摁住沈遲的後頸,猛地一個用力。沈遲呆了一下,差點沒穩住身子,兩人的上身貼在了一起,像是一個慶祝的擁抱。
靠得太近了。沈遲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麽一絲不合時宜的想法。
但余燃完全沒這種感覺,他咬著牙在沈遲耳邊說,聲音微微拔高:“爸爸!聽見了嗎?可以松手了嗎?爸爸!”
沈遲松開錮住余燃肩膀的手,輕輕“嘶”了一聲,抬手揉揉發疼的耳朵。
“聽見了。”
秦可這時候走過來把兩人的水瓶遞了過去。
“56秒。燃哥比沈遲慢半秒。不過也是很牛逼了。”
余燃擰開瓶蓋,一口氣灌下小半瓶水,本來還想灌又被沈遲半途攔住。
“一口氣喝這麽多也不怕肚子疼。”
余燃笑了一下:“行行行,誰贏聽誰的。”
於是把瓶蓋擰了回去。
休整好後他拍了下沈遲的肩膀,問:“去練習嗎?你要不今天隻跑個一千五 我給你計個時。”
剛剛兩人在比賽,跑得有點猛了。要是過度訓練,明天肯定肌肉酸疼得連路都走不了。
“行。”沈遲抹了一把下頜的汗,身上的夏季校服已經被汗浸透,緊緊黏在腰腹部,顯露出一點肌肉的痕跡。
余燃偏頭一看,下意識抬起手摸了一下。
沈遲怔住了,他不解的目光落在余燃身上,只見余燃立即收回了手,摸了一下鼻尖。
“你這肌肉練得還不錯啊。”
操,六塊,輪廓比他的還要明顯一些。
沈遲的目光還停留在余燃身上,像是要把余燃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余燃的老臉險些掛不住,他連忙轉移話題:“行了行了,快跑吧。你可是要跑三千米的男人。”
這話轉得太生硬,純屬是認定了沈遲不會讓他難堪。果然,沈遲順著他的話給了台階:“行,你幫我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