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身上只剩六千。”周文哲冷聲說道。
“六千就想給兄弟幾個打發了?”杜哥指著自己身後的小弟說道:“我們這麽多人,六千塊一人根本分不到多少,塞牙縫都不夠,我樂意,我身後這幫兄弟們都不能樂意。”
“杜平,是你太貪得無厭了。”周文哲嗤了一聲道:“當初我媽病重,跟你借了5w,按照借條的利率,我和我爸之前還的加上這六千足夠還清了。”
“夠是夠了。”杜平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可你要知道,現在的錢是越來越不值錢了,當時借給你們的5w,換算到現在至少要翻一倍的,這麽一算,我可就吃大虧了啊。”
“跟你借錢也不過是兩年前的事,兩年就能讓5w翻到10w?”周文哲鄙夷地說道:“杜平,你不過是看我和我爸有賺錢的能力,所以就像吸血蟲一樣扒在我們倆身上一直吸血。”
“沒辦法,我也是要帶著我手下的兄弟們謀生活的嘛。”杜平沒有否認,“這附近還得起錢的人太少了,我這借錢的生意是越發不景氣了。”
“這樣吧,只要你們父子一個月給我三千塊錢,我就不找你們的麻煩了,怎麽樣?”
周文哲懶得再和杜平這個豺狼說話。
“我大哥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裝什麽裝!”阿慶不樂意了,抓著周文哲的頭髮責罵道:“信不信哥幾個現在就去給你爸拖來,給他上半身也打癱瘓?”
“你們要是動我爸一下,我這條命不要了,帶著你們一起死。”周文哲看著阿慶一字一句地說道。
看得出周文哲說的話是真心的,阿慶驚慌之下,松開了周文哲的頭髮,有些倉皇地後退了一步。
“何必鬧得這麽絕呢?”杜平站出來唱紅臉,“一個月兩千總可以了吧?這對你來說肯定不多。兩千塊錢買個安心,這多好?我保證這附近沒人敢對你爸動手!”
周文哲沒有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麽凶狠,似乎在考慮杜平說的話。
杜平見狀心中一喜,也不催促,任由周文哲思索。
一段時間過去了,正當杜平心中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在巷子口望風的小弟大叫起來。
“大哥不好了,有條子來了!”
在禹涵帶著閔璨離開後,杜平留了個心眼兒,派出一個小弟在巷子口溜達望風,觀察周圍的動向。
沒想到這一望風,竟然望到了警察!
“媽的,這兩個混蛋竟然報警!”杜平咒罵道:“走,快撤!都分散跑!”
杜平和他手下的小混混們顧不得周文哲了,全都撒腿就往外跑。
“全都不許動!再跑我們就開槍了!”一個警察大聲地喊道。
杜平和小混混們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跑得更快了。
可隨之而來的一聲槍響震住了他們。
這些警察是來真的!
杜平和小混混們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他們面面相覷,一臉驚駭。
“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警察們很快圍了上來,把他們一一逮捕。
閔璨第一時間就跑到小巷子裡查看周文哲的情況。
“周文哲,你還好嗎?”看見周文哲臉上可怖的傷,閔璨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他哪出傷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文哲下意識地豎起手肘,側過頭,把臉藏了起來,不想讓閔璨看到。
“我沒事。”
“我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到,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不要動。”閔璨關切地說道。
“不用進醫院,我沒事的,都是小傷。”周文哲沉聲說道。
“閔璨,你朋友還好嗎?”禹涵走到閔璨身邊問道,他對周文哲微微點了下頭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禹涵。”
看著站在閔璨身邊儼然一副保護者姿態的禹涵,周文哲感覺眼睛傳來刺痛的感覺,一股熱意在眼眶匯聚。
他眨了眨眼,強行把這種感覺壓下去,嗓音略帶沙啞地回道:“我是周文哲。”
“閔璨跟我提過你,大學霸,給他當補課教師。”禹涵真心讚歎道。
閔璨跟禹涵提起過他,可他卻沒從禹涵口中得到過半分有關禹涵的信息。
這是不是意味著,閔璨跟禹涵的關系,遠比和自己密切很多?
周文哲的心很亂,原本隻用來思考學術問題的腦子第一次塞進了其他雜亂的信息,閔璨和禹涵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讓他生出很多聯想。
每一個猜測都讓周文哲已密布傷痕的心再次多上一道口子,可他根本停不下來,自虐一般地不停地想。
“周文哲,你怎麽了?你臉色很蒼白,是哪裡疼得厲害嗎?”閔璨驚恐地看著周文哲愈發煞白的臉龐。
“我沒事。”周文哲低低地說道。
“最近的醫院離這兒不遠,再有十分鍾左右應該就到了。”看著閔璨臉上露出的焦急之色,禹涵輕柔地拍了拍閔璨的肩膀安慰道。
“嗯。”閔璨坐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周文哲的情況,生怕他哪裡突然出了問題。
感受到閔璨的關心,周文哲感覺自己本來墜入冰窖的心重新溫暖了起來。
“我沒事。”周文哲看著閔璨又說了一遍。
“你有沒有事得讓醫生看了才知道。”閔璨嚴肅地說道。
“嗯。”周文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