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私人恩怨,具體說說。”
“前兩年那個高中生他媽病重,跟我們借了五萬塊錢,我們看他們父子倆不容易,就把錢借給他了,還立了借條,這借條還放在我家裡呢,有他爸簽字按手印的,貨真價實!”杜平苦著臉講述道。
“他媽最後病重還是去了,他爸深受打擊,在工地乾活兒的時候精神恍惚,一腳踩空摔了下來,癱瘓了。這父子倆也不容易,我們也知道,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讓他們斷斷續續還錢,多掙點就多還點,少掙點就少還點。”
“最近我有個兄弟家裡出了事急需用錢,我聽說那小子在學校找了份兼職,給人當補課老師,一個月賺不少,就希望他這個月稍微多還點,我好勻出錢來給我那兄弟。”
“沒想到那小子卻不舍得一下子掏出來這麽多錢還,我也是太著急我那兄弟了,一氣之下就帶著兄弟們打了他一頓,想讓他把這錢還上。”
杜平語氣懇切,坦白了自己打人的事實,說到激動處情緒變得高昂,看起來似乎打人真的是為了兄弟才迫不得已一樣。
負責審訊他的警察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審訊要看雙方的言論,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確切的證據,單聽一方之言不能下結論。
“你說的那個借條在哪?”警察問道。
“借條就在我家放著,警察同志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去取來。”杜平連忙說道。
另一邊周文哲被送進了醫院裡,做了一番檢查後,周文哲確實沒有傷到身體內部,身體上的傷雖然看起來有些嚴重,但處理過後用不了太久也就能痊愈了。
確認周文哲沒什麽大礙,且精神狀態良好後,警察開始給周文哲做筆錄。
“我媽生病,我和我爸兩年前跟他們借了五萬塊錢給我媽治病,他們是放高利貸的,開出了很高的利率,不過這兩年我和我爸已經連本金帶利息都還上了,今天還的是最後一筆,是他們太過貪得無厭,想用我爸的安全威脅我一直給他們錢。”周文哲冷靜地陳述道。
“我有證據。”
周文哲從兜裡掏出來一根錄音筆,按下開關後,杜平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包括最後面那段杜平對周文哲的威逼利誘,直接證明了周文哲的話。
這支錄音筆可以說是決定性的證據,警察收下錄音筆,又問了一些問題後離開了。
“我朋友才是高中生,今天遭遇的這些不知道會對他的身心造成什麽樣的打擊。而且這些人還用我朋友的父親威脅他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了,這種人渣希望警察同志們可以秉公嚴懲!”閔璨對著警察說道,話語裡滿是壓抑的怒火。
警察對閔璨點點頭,返回了警局。
警局裡的杜平在警察做完審訊後很快就放松下來。
像他們這種人自然對和警察打交道不陌生,而且他們很有經驗,知道證據不足是無法定他們的罪的。
因此之前幾次報警被抓,最後他們還是安然無恙地被放了出來,出來後還對報警人進行了報復,這也就導致附近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想來這一次也是一樣。
借條是確實存在的,周文哲之前還款他都逼著他用現金交易,具體還沒還,還了多少,還不是都靠他一張嘴?
剛才打人的時候他也留了心眼,先把周文哲的手機翻出來砸了,確保周文哲不會錄音,才會肆無忌憚地說出讓周文哲一個月給他兩千這種話。
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表現,確認無懈可擊後,杜平表情越發輕松起來。
他的那些小弟他也不擔心,每個人都跟了他很久,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他們懂。
等了一段時間後,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警察走了進來。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嗎?”杜平連忙問道。
“你恐怕走不了了。”
聽到這話杜平並沒有太過緊張,可能之前他們打人的時候下手略微有些狠了,再加上那小子是高中生皮嫩,所以受的傷比他估計的嚴重一些,多半是要拘留幾天了。
不過這倒也沒什麽,蹲幾天牢子就是了,而且出去後他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威脅周文哲一個月多給他們一些錢。
就在杜平內心火熱地算計著這次該讓周文哲給他多少錢的時候,警察打斷了他的幻想。
“你等著被判刑吧,放高利貸,故意傷人,而且還是多起,情形十分惡劣。”警察沉聲說道:“證據確鑿。”
“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錯了,這怎麽可能?”杜平大驚失色地問道。
“沒有弄錯,受害人出示了錄音筆作為關鍵證據。”
“錄音筆?”杜平依舊心存僥幸,以為警察是在試探他。“我是清白的,請警察同志好好鑒別一下錄音筆的內容,那小子一定是陷害我的!”
警察也不廢話,直接拿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讓杜平聽聽自己說過的話。
杜平一臉頹然,明白這次他是真的栽了。他的臉上浮出怨毒之色:“媽的,那小子心眼兒還挺多!”
既然警察已經拿到了錄音筆,杜平也不裝了,他身體前傾,看著警察咬著牙說道:“我認識一個人,叫馮崢,你應該也認識吧?”
能夠做這種欺凌人放貸生意的多少還是認識些人的,只不過杜平平時比較機靈,不敢多麻煩那個人,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候拿來保自己和手下兄弟們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