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驚年難以置信地眨著眼,可浪漫的臥室、凌亂的被褥、豪華的雙人床,還有自己身上過於寬大的毛衣,都無不說明了他倆的親密關系。只是,能再遇見小少爺已經是很大的夢想,現實怎麽會比綺夢還要甜美荒唐?
“我們為什麽會結婚啊……?”
“那當然是因為,年年,你很愛我。”原辭聲拉住他的手貼上自己心口,薄軟的手掌瑟縮輕顫,像被股動的燥意灼疼了一樣。“你真的特別愛我。離開我你會死,就是這樣的程度。”
聽到隱匿多年的真心被宣之於口,何驚年頭臉熱得發燙,但心裡卻高興要開出花。真好,小少爺全都知道。真好。
“我們有了很可愛的寶寶。”盡管離嬰兒床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原辭聲還是抱起他走了過去。“你生寶寶的時候特別辛苦,還生了一場大病,所以會時常犯迷糊,想不起以前的事。不過沒關系,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
何驚年窩在他懷裡,感覺自己也被當成了小孩子,既羞赧又幸福。他趴在嬰兒床邊觀察女兒,寶寶滾圓粉嫩,白裡透紅,頭髮和睫毛黑鴉鴉的,仿佛陶瓷做的洋娃娃。
“像不像白雪公主?”原辭聲柔聲問。
“可是,一點都不像小少爺。”何驚年有點難過地鼓起腮幫,“像小少爺該有多漂亮。”
原辭聲喉結滾了滾,“像你才好。”
何驚年撐著下巴,懷揣心事看寶寶吐口水泡泡。想啊想,他忽然小小雀躍了一下,“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呀,一個像我,一個像小少爺。我好想有一個長得跟小少爺一樣好看的寶寶。”
原辭聲一聲不吭,眸光濃暗,綠意更深。大手緩緩下落遊移,撫上何驚年的小.腹。平坦而柔軟,是曾為他孕育孩子的所在。
何驚年被焐得渾身竄起熱意,想掰開他的手,可男人卻紋絲不動,還用雪白尖利的牙齒佯咬他的耳垂,往耳道吹送進暗啞低語,“這裡是我的。”
何驚年沒聽明白,心裡莫名害怕。小少爺怎麽變得像隻凶惡的怪獸,利爪按著他的肚子,好像那兒變成只能被他佔據的專屬領地。
“小少爺……”
“以後不準再這樣叫我。”
“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叫你……”何驚年抿了抿嘴巴,那個發音奇妙的名字卡在那兒就是出不來。
“傻瓜。”原辭聲勾勾唇,下巴靠上他肩膀,“你都給我生寶寶了,你說該叫我什麽?”
何驚年耳朵熱得著火,小聲嘟囔:“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原辭聲額頭抵上他的頸窩,深深嗅了一口他皮膚的香氣。“你不是一直很愛我嗎?你不說,就代表你不愛我。”
何驚年羞澀得快把臉埋進衣領,“老公……”
“再叫一聲。”
何驚年忸怩著不肯出聲,原辭聲將他轉過來,面對面地坐在自己腿上,迫使他直視自己。
“從今天開始,只能叫老公,知道了嗎?”
“知道了……”何驚年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輕喚,“老公。”
“還有,小少爺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不可以再提,更不許再想他。”原辭聲一字一句道,像要把每個字都刻進黑發青年的腦髓。
“你愛的人永遠都只有我,絕對不許想其他人。只要你心裡一有別的念頭,就算嘴上不說我也會發現,一旦被我發現,我和寶寶都會離開你,明白嗎?”
被這雙美得驚心的綠眸凝視,何驚年靈魂都像要被吸納進去,不由自主就點了點頭。
原辭聲終於露出笑容。他五官深刻昳豔,如此莞爾一笑,更是叫人心神折醉。何驚年微微暈眩,伸手摟住了他的頸項。那種感覺,宛如將手伸進月夜下的湖水,卻又攬到了一輪真正的月亮。
“小少爺……”何驚年喃喃,無限眷戀。
“你叫我什麽?”耳畔立時傳來男人森冷的嗓音,他驀地驚覺不對,慌不迭地改口,“老、老公。”
原辭聲神色稍緩,“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對不起。”何驚年喪氣地塌下肩膀。
“年年,”原辭聲盯著他,“你愛老公嗎?”
“嗯……”何驚年不好意思地揪著毛衣下擺。毛衣是老公的,整個人又被老公圈在懷裡,要知道以前,他唯一的慰藉就只有那個巴掌大的隨身聽。
所以,是幸福與滿足溢出太多了嗎?不然他為什麽會感覺有看不見的東西壓迫著他,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原辭聲問:“愛老公要怎麽證明?”
何驚年羞怯地伸過頭,親了他臉頰一下。這生澀笨拙的行為頓時把男人給逗笑了,兩人貼得極近,何驚年幾乎能感覺對方胸腔的振動,激得他耳根一陣發麻。
又一次輕盈的、小心翼翼的主動“證明”。
不過這一回是唇瓣相觸。
原辭聲還是不認可,“只是碰一下就好了嗎?”
何驚年耳尖紅得透亮,訥訥地說不出話。下一秒,後脖頸就被一隻大手覆上,收攏、捏緊,繼而呼吸也被徹底攫取,急促滾熱的吐息侵入他的齒關、鼻腔。
原辭聲重重地、又深深地吻他。他眼眶快被逼出淚花,細窄的喉口都隱隱有了被觸弄的感覺。寬大的毛衣也被掀起,燒燙的大手撫過他的脊柱、腰.線,又遊移至前方輕輕揉按他的小.腹,像烙刻標記,又像宣告所有權,惹得他整個人都瑟瑟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