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看,年年今天多漂亮啊。”莊曼吟欣慰感歎,“來的那些年輕人裡面,誰都比不上他。”
確實,在訂婚宴開始前,有專門的造型師為何驚年著意打扮了一下。純白的高級西服將他妥帖包裹,顯出清瘦高挑的身形,更平添幾分俊秀清冷。
這樣的何驚年,笑意羞澀地被成簇紅玫瑰映襯著,簡直漂亮到惹人驚豔
至少當原辭聲推開宴會廳大門、一步步走進來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
無論多麽紛擾喧鬧的環境,無論多少人擁擠在那裡,總能準確地將目光投注過去。
移不開眼睛,控制不住心,整個人毫無抵抗能力地追隨他而去。
“晚上好。”原辭聲薄唇勾起笑意,眼睛裡卻含著冰冷尖銳的星芒。他一步一步走向何驚年,抬手拿過一杯香檳。澄金酒液輕輕搖曳,映出那張笑容愈發深刻的面龐。
“你要訂婚了,怎麽能不邀請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依萍參加書桓和如萍的訂婚宴be like
下一章原狗就要唱歌、發酒瘋,跑出去說要找他的刺,然後爬橋,然後跳江……(開玩笑)
第38章 歸還
剛才還熱鬧歡樂的氣氛, 瞬間凍結成冰。
今天參加的賓客裡,許多人都知道何驚年和原辭聲的關系。他們都在心底暗暗佩服,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個青年看似溫柔清純, 卻當真有手段, 能讓兩個極品男人都對他迷戀到不行。
眼見形式越發劍拔弩張, 料想兩虎相爭,大場面在所難免, 這一趟可真是來值了。
眾人既緊張又期待地等了好一會兒,但原辭聲卻並沒做出什麽激烈的反應, 只是頭一仰,將手中那杯香檳一飲而盡, 然後繼續盯著何驚年看,眼睛像要冒火。
何驚年看見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忍不住害怕。這時,肩膀一暖, 沈棠風摟住了他, 他忽然生出勇氣,直視原辭聲, 道:“你今天來,是來祝福我和棠風的嗎?”
原辭聲一僵, 剛喝下去的香檳像變成腐蝕性的毒藥, 在胃裡猛烈燃燒起來。
“祝你們以心印.心,心心不異。”他舉起手, 指間的鑽石戒指閃動著冰冷璀璨的光。“願如此戒, 朝夕不離。”
何驚年微怔,沒想到他竟表現得出乎意料的正常。
“人為了幸福究竟要付多大代價, 之前,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原辭聲笑了一下,“現在我終於發現,最困難的不是換取,而是發現。”
“當我還戴著這枚朱諾的時候,為什麽就沒能及時發現呢?”他平靜地、甚至猶帶笑意地說著,又拿起一杯香檳,喝下。既然要毒死他,那就更徹底一點。
“你能來,我簡直不敢相信。”沈棠風把何驚年摟得更緊一些,正是一幅情投意合的親密模樣。
“你願意祝福我們,我真的特別高興。”他笑得歡欣,“你知道的,我和年年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祝福了。”
原辭聲握著杯腳的手指一緊。“來這裡的路上,我一直在幻想你們訂婚的畫面,現在見到了,果然,比我想象中更般配。”
“那是自然。”沈棠風道,“我和年年在一起經歷了那麽多,如今終於修成正果,從今以後,我們肯定會好好走下去。”
原辭聲又拿了杯酒,喉結滾動,一飲而空。
何驚年看著他,見他蒼白如瓷的臉頰泛起異樣酡紅,忍不住道:“這就酒度數挺高的,你別再喝了。”
原辭聲笑了,“你是在關心我嗎?”
沈棠風抬眉,“你是客人,年年關心一句無可厚非。”
“是啊,我是客人。”原辭聲喃喃,忽像想起什麽似的,“來得匆忙,也沒有準備禮物,你們不會怪我吧?”
“說到禮物,”沈棠風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首飾盒,“這個請你拿回去。”
原辭聲眼珠向下一滑。
“你以前送年年的紅寶石,現在年年再拿著也不太合適了。”
原辭聲一震,盯著何驚年,顫聲問:“一直……都留著嗎?”
“我不知道是你的。”何驚年平靜道,“早該還給你的。”
第二次,原辭聲想。他又一次把夜鶯還給了自己。在這個訂婚宴上,要徹底和自己斷了最後一絲聯系。訂婚宴之後是什麽?婚禮?此後,他的妻子要變成沈夫人了嗎?
想到這兒,原辭聲那顆已經痛到麻木的心,又爆發出一陣痛心刻骨的劇痛。不行,那絕對是不行的。僅是看到他倆站在一起,他就快要支離破碎了。
“你要還給我的,又何止是這顆夜鶯。”原辭聲愴然慘笑,指尖觸到的,不是質地柔軟的絨盒,而是一把淬毒的尖針。尖針刺穿指尖,隨著靜脈血管遊走全身,為他施以最慘無人道的酷刑。
何驚年眉心微動,“為什麽……你會給它取這個名字?”
“不是我,是我母親。”原辭聲凝視著他,“她曾說:‘這顆寶石是夜鶯的心,它比夜鶯用心頭熱血供養的玫瑰更紅。我希望在未來,我的廖夏能把它獻給足以與之相配的純潔愛人。’”
毫無征兆地,何驚年胸口一下子糾緊了。像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捅穿他的胸膛,要將他的靈魂生生扯出來。
廖夏……他著了魔般在心底反覆念誦這個名字。誰是廖夏?原辭聲嗎?為什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