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軟椅足夠寬敞,容納兩個人好像也並不困難。何驚年身子一輕,被原辭聲輕而易舉地抱到了腿上,然後按住他的後腦杓開始吻他。
原辭聲好像很喜歡這樣,這種姿勢令他動也不能動,逃也不能逃,試圖掙扎又被更重地按了回去。
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原辭聲從不顧及他的感受,肆意壓折他的四肢,一味莽行,泄憤一般。他很疼,整個人像被拘困在牢籠裡,連呼吸都困難。
今晚是聖誕啊,何驚年痛苦地想。他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節日,又跟原辭聲做這種事情。
心裡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化成無數尖銳的碎屑,反射出的都是僅剩的那點美好回憶。
“放開我!”
何驚年騰在半空的手像溺水之人拚命撲打,他攥住一角桌布,借力死命一扯——
“嘩啦——!”
所有碗碟餐具碎了一地,精心做好的料理灑得一塌糊塗,簡直就像髒不可觸的垃圾,濕溻溻地糊滿了那條圍巾。
那條針腳細密整齊、有著美麗墨綠顏色的柔軟圍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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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原點
原辭聲松開了手。
“怎麽不願意了?”他冷笑,那雙綠眼褪去情潮,唯有無機質的冰冷。
何驚年深深埋下頭,背過身子整理衣服,“我不想再跟你做這種事了。”
原辭聲舌尖狠狠舔過牙齒銳口,充滿惡意地勾起唇角,“為什麽偏就那天晚上心甘情願?”
像被按下暫停鍵,何驚年瞬間凝固了。半晌,他緩緩抬起頭,問:“你什麽意思?”
“慶功酒會那天,其實你並非完全喪失行為能力吧。”
何驚年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跳一點一點慢了下來,最後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跳動。終於還是變成了這樣,他平靜地想,甚至微微笑了起來,說:“沒錯。”
“你知道那個人是我嗎?”
“知道。”
“你知道我和你都被設計了嗎?”
“知道。”
原辭聲眸中晃閃過一絲理智瀕臨破碎的狂怒,“那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你不是喜歡那個小少爺麽?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抱住我!那種情況就算你把我殺了也沒關系吧!”
“因為你是聖衡的董事長。”何驚年的語氣顯然比他平和自然得多,仿佛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可理解的地方。
“我當時向總監申請參加慶功酒會,也只是為了有機會能接觸到你而已,沒想到竟出了這件事,也算是天意。既然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為什麽不抓住呢?”
原辭聲一怔,好像在消化他說的話。半晌,才露出平時看到不潔之物時那種厭憎的表情。
“惡心。”他森然道,“你真讓我惡心。”
“對不起。”何驚年滿懷歉意地歎氣,“但我真的很需要錢。我之所以答應你生下這個孩子,當然也是為了那筆撫恤金。”
原辭聲眼珠一顫,胸口劇痛。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不然何驚年還能為了什麽?自己怎麽連如此簡單明確的事實都接受不了。
“你真是不值。”男人形狀優美的薄唇,吐出無比冷酷的字眼。“為了那點錢,至於麽?你這樣,不就是在賣自己麽?”
“是……啊。你一開始不就是這麽認為的嗎?”何驚年睜大不爭氣泛紅的眼睛,“我就是在賣自己。我把我自己賣給你,你要嗎?”
原辭聲沒有說話,發白突出的指骨輕微顫抖。
何驚年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又問:“你要不要?”
不過隔著一層單薄的衣料,原辭聲能感受到掌心下又軟又暖的皮膚,那觸感與溫度,在血管裡點起了火,要逼得在胸膛裡壓抑已久的怪獸破體而出。
他生生忍了下去,牙根咬出腥甜。
不正確,不清醒,不理智。
所以,不允許。
原辭聲慢慢地、用力地抽開了手。
何驚年低下頭,把眼淚忍回去後,才盡可能用無所謂的語氣,直視他道:“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得生活有多艱難的。有了這筆錢,我可以讓自己過上很好的生活,誰會舍得放棄這麽劃算的交易?”
“閉嘴,我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原辭聲啞聲低吼,“交易?難道在你眼中,我和你之間隻存在交易嗎!”
“不然呢?”何驚年揚聲反問,“我們是簽過合同的,那份合同還是你親手擬的,你忘記了嗎?”
原辭聲像被一記重拳擊中胸口,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大口喘息著,眼睛裡積聚起一層又一層、烏雲般黑壓壓的傷心,感覺下一秒,就要落下冬日裡能凍得人心口發痛的大雨。
何驚年低下頭,動手去解足踝上的腳鏈。可不知怎麽回事,無論他怎樣睜大眼睛,視界還是一片模糊,指尖也顫抖個不停。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了。他拚命解啊解啊,終於趁著淚水湧出眼眶之前,把腳鏈交還給了原辭聲,一如他當初把隨身聽還給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