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十譯笑著,藍色的眼睛裡閃著光。
陶蔚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孔雀開屏的架勢……
“今天讓你家小主唱換首歌唱吧?”他故意道,“你看看酒吧裡面多少人在借酒消愁,估計是失戀了,結果他在這裡唱戀愛小甜歌,合適嗎?”
“他自己開心不就好了?又不會有人來找他麻煩。找了也是他們沒道理。”林舟還莫名其妙,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陶蔚為什麽這個時候提起來?
可甄十譯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見了林舟還無名指上那閃耀著的戒指,明白自己這是亂吃了醋,有些尷尬。
陶蔚得意地笑了笑,意有所指:“找麻煩的人可不管有沒有道理呢。”
甄十譯更心虛了。
他想起陶蔚說喜歡比自己大的男人,因為失憶,他已經失去天生的優勢了,如今還是表現得成熟穩重點比較好。
他這麽想著,收斂了面上的笑意,看上去不苟言笑起來。
林舟還也莫名其妙這個人為什麽突然變臉,但他家小主唱開始唱自己以權謀私點的歌了,他也沒心思關注其他,目光早就溜過去了。
“哼,”陶蔚趁林舟還不注意,悄悄朝男朋友哼了一聲,“幼稚。”
幼稚在百度詞條上的含義:成人思想不成熟,見識不夠開闊……
沒有一點符合年上男的氣質。
甄十譯心中警鈴大作,立刻端著自己輕咳一聲:“抱歉,是我想多了。”
“這麽大一雙藍眼睛還看不見人家的婚戒。”陶蔚笑著調侃他,因為不想讓林舟還聽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甚至故意在他耳邊吹氣。
甄十譯忽然想起那過於纖細的腰肢,臉上一紅。
“你別鬧,”他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不是還要工作嗎?”
這時候知道用工作來搪塞我了?
陶蔚眯起眼睛,他多年來邊調酒邊聊天,那可不是白練的。
“這不是在調酒嗎?再說了,酒吧裡面的調酒師又不止我一個。”
“我是老板,我摸魚怎啦?”
他說話時,帶著幾分小得意,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這個時候甄十譯才發現他居然還有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好想舔一下。
甄十譯愈發覺得自己男朋友可愛,情不自禁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幹嘛?”
“就是想要戳一下。”
“幼稚。”
幼稚就幼稚,甄十譯心想,我看你還挺喜歡的。
之後休假的半個月,陶蔚帶著甄十譯到周圍的名勝古跡轉了一圈,他看著對方那驚奇的模樣,想著五六年前的相似時光,不由好笑。
“我好像想起一點兒事情了。”甄十譯眨了眨眼,望著眼前盛放的桃花樹,忽而笑了。
“嗯?這麽快?”陶蔚有些驚訝。
“我說給你聽,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那時其實還不算春天,寒冬的寒意尚未散去,小雪沾了桃花枝頭,光禿禿的一點兒也不好看。
“你真的來過這裡嗎?”甄十譯顯得有些疑惑,“冬天的梅花為什麽不開?”
“我來過,但上次來是初三的時候,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陶蔚摸著鼻子,也有些心虛,“可能是我記錯了?這裡其實只有桃園,沒有梅園。”
“啊……”
聞言,甄十譯有些失望。
因為他也想看看盛放的梅花,然後在小雪紛紛揚揚之下,在樹枝上掛上自己的小像,許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哦。
很有意境的呢。
那時的陶蔚還很單純,沒想那麽多,隻當對方想要出來玩,又是熱戀期,見不得對方這般失落的模樣。
“我再想想,我記憶裡面是有梅園的!”陶蔚的臉藏在巨大的羽絨服帽子了,被周圍的毛茸茸一遮,顯得更小了。
甄十譯看得不禁伸手比了一下,覺得自己對象的臉,應該比自己的手還小。
“幹嘛?”陶蔚眨了眨眼。
好可愛哦。
甄十譯說:“其實桃花也可以吧。”
桃花也很好,典故也很多。
兄弟情有桃園三結義,愛情那就更數不勝數了。
他笑著,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兩張小紅紙片,遞給了陶蔚。
“嗯?”陶蔚下意識接過,有些茫然。
但當他看清楚手裡的紅紙片是什麽的時候,沉默了。
這是一張小像,看上去是個男生,隱隱約約有點像自己。
“……不是吧?你來梅園是為了這個?”陶蔚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對呀,快和我一起掛,然後我拿走你的小像,你拿走我的。”甄十譯很有儀式感,他把小像掛在枝頭上,做甄嬛的祈禱狀。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陶蔚:“……”
他該不該告訴對方,這句詩的意思是希望風不要太早把梅花都吹沒了?
也是這孩子沒經歷過高考,詩詞賞析含義是要有直譯和意譯的。光了解女主人公故借梅花比喻自己,希望有解意之人,與之偕老的心情是不夠的。
老師最多給一半的分。
陶蔚:“……”
他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都是被這個家夥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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