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問到這個時,裴丞然解釋是藥店的人來送藥,他發現孕期營養品吃完了,就補充了一點。
當時米楠沒有多想,可現在仔細琢磨,裴丞然的解釋全是漏洞。
那會兒時間那麽晚了,他的營養品又不急,為什麽非得讓藥店的人晚上跑一趟?
裴丞然做事向來嚴謹,米楠的東西一般都會提前半個月到一個月購買,從來沒有出現過明日沒有、今日現買的情況。
在此之前,米楠雖然心裡煩亂,但夫夫之間該有的觸碰、摟抱都有,有時候裴丞然會安慰的親親他,然後詢問自己哪裡做得不好。
後來不僅親吻、擁抱沒有了,就連就簡單的觸碰也寥寥無幾。
那時候他仗著自己懷孕,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可丞然哥呢?
一邊承受著他的情緒,一邊還要克制著alpha的天性,為了避免失控,盡可能地避開和omega的接觸。
米楠心裡一陣陣的酸疼,猶如尖刀割肉,再澆灌上兌了鹽水的檸檬汁,酸澀的同時又刺痛著血肉。
醫生見米楠的臉色發白,安慰道:“米少爺,您別太難過了,以上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建議您讓二少來醫院檢查一下,我根據他的情況給他開點控制信息素和荷爾蒙的藥,讓他的易感期不那麽難熬。”
米楠搖頭,難掩難過,“他出差了。”
醫生詫異,“出差?應該不會吧,alpha的易感期各方面都不太穩定,並不適合長途奔波。二少有說他去哪兒了嗎?”
米楠看向醫生,回憶著裴丞然說的話,“國外……說要去一個星期。”
“……這就更不可能了。”醫生笑了笑,“半年前出的新規定,辦簽證的時候要求提供信息素穩定報告,避免在飛行途中造成無法控制的突發情況,同時禁止alpha和omega在荷爾蒙波動的時候乘坐飛機。報告時限一周,如果二少真的遇上易感期,照這個時間推算,肯定會檢測出信息素和荷爾蒙異常的情況,他出不去的。”
“……”
米楠目不轉睛地看著醫生,神色漸漸冷靜下來,目光清明。
醫生歎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米少爺,我建議……”
“林醫生,謝謝您,”米楠拿出手機急著出門,“我先走了,後面再……”
他走到門口又突然停下,直白地問:“那我現在這種情況,能安慰到他嗎?”
醫生:“您指哪種情況?單純的信息素,還是……”
“……床事。”米楠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後耳垂發燙。
“可以的。alpha在易感期裡您的身體也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調節成能夠接納對方的狀態。只要不是碰到腔口,都可以。”
“謝謝。”
米楠忙著去找裴丞然,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害羞,謝過醫生後匆匆地離開醫院。
他上車後急急地撥通了裴丞然的電話,可是連打三個都沒人接,直到第四個終於接通。
“楠楠。”裴丞然低沉的嗓音通過聽筒傳過來,受到電流的影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丞然哥,”米楠平和地與他閑聊,“怎麽才接電話?”
裴丞然:“剛才在忙,去孕檢了嗎?”
“嗯,但有一點很不正常。”
裴丞然的聲音立刻更沉了,“什麽?”
米楠看著窗外倒退的高樓大廈,手掌輕輕地撫摸著肚子,“醫生說我的荷爾蒙超出孕期正常的水準。”
“荷爾蒙波動一般是發情期和易感期會有波動,我懷著孕,不可能發/情。丞然哥,你的易感期到了,對嗎?”米楠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言語裡透著篤定。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男人開口:“別多想,沒有。”
“丞然哥,你不可以騙我。”米楠輕聲說,“不然我會討厭你的。”
“……”裴丞然再次沉默了。
米楠問:“你在哪兒?”
“我……”
米楠再次強調:“不可以騙我。”
“……”裴丞然妥協了,“世紀酒店。”
他確實沒出國,也根本沒打算出去,在酒店裡吃藥熬過易感期是他的計劃,omega對易感期裡的alpha是致命的誘惑,體內的獸欲隨時都敲擊著他的神經,引誘他把玫瑰撕碎,咀嚼著濃情的花香。
之前裴丞然擔心米楠的情緒,所有的精力都去找他,從而忽略了自己的反常。
直到那晚他從燥熱中醒來,渾身是汗、止不住地想靠近一旁的米楠,腺體上散發出的木質花香刺激著alpha青筋直跳,衝動匯聚,差點失了神智。
那時候米楠反感裴丞然的懷抱,覺得燥熱難受,一個人側躺著睡,寬松的領口斜斜垮垮的,露出了omega的腺體,如同罌粟般的召喚。
裴丞然奔出臥室,翻找著抑製劑,最後兩粒被他吃下,躁動的血液得到了短暫的平息。
他越是渴望米楠,越不敢靠近。
他能明顯感覺到米楠對他的躲避,之前不明白為什麽反感自己觸碰,這會兒全懂了。
Omega的身體比他自己更先一步差距不對勁,信息素裡過於濃鬱的荷爾蒙讓米楠抵觸,造成生理性的反感。
裴丞然渾身是汗,每一滴汗水都是滾燙的,散發著濃鬱的沉香,冷峻的面孔掩藏在黑暗的陰影裡,漆黑的瞳孔異常明亮,裡面的佔有和衝動盡顯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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