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宋先生,你可算是出來了,我正準備進去找您呢。”服務生看著他,恭敬地說。
他臉色不好看,語氣也冷得嚇人,隨意覷了服務生一眼,說:“什麽事?”
服務生轉過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他的手機,遞到他手上:“半個小時之前您的手機就一直在響,剛剛才停下來,我猜想可能是有什麽急事,正想進去找您。”
宋清河垂眼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不知怎麽,心裡陡然升起一陣慌亂。
他從服務生手裡接過手機,按亮屏幕,“徐淮未接來電—10條”的字眼瞬間便跳入他的眼簾。
他攥緊手機,陰沉著臉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撥徐淮的號碼。
然而手機裡傳出的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冰冷提示。
一連打了三通,每一通得到的都是這樣的回音。
漸漸的,他的呼吸粗重起來,儒雅的五官也散發出凌厲駭人的氣息。
走到大門口,司機老於已經提前在那裡等著他了,車門被他用力甩上,坐進車裡,他冷冷地交代老於:“去醫院,開快點。”
老於是宋家的老人,跟在宋清河身邊已經許多年,從前開車接送宋清河都是老於的工作,徐淮來了之後,老於這才被派去做其他的事情。
“哎,好的,”老於啟動車子,從後視鏡裡瞧著宋清河陰沉的臉色,不敢再出聲。
車子飛快地在馬路上行駛著,宋清河掏出手機,找到一個叫“趙醫生”的聯系人,撥了過去。
趙醫生是徐淮母親的主治醫生,也是宋清河的發小。
電話響了四五聲便被接通,趙醫生的聲音很快傳過來,“清河,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宋清河眼皮跳了跳,再出口,聲音愈發低沉,“出什麽事了?”
趙醫生歎了一口氣,“是徐淮母親,半個小時之前去世了。”
頓了兩秒鍾,宋清河再次開口,“徐淮人呢?在不在醫院?”
“不在,他給你打了十來個電話都沒打通,後來直接從醫院裡跑了,”趙醫生有些無奈地說:“走的時候人哭得都不成樣子,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讓你趕緊把人找到安撫住。”
深吸了一口氣,宋清河按住眉心,說:“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麽信息?”
“沒有,他什麽話都沒說,就是不停地哭。”
“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宋清河便掛掉了電話。
老於見他掛掉電話後,那臉色比方才還要陰沉,簡直能結出冰來,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去徐淮的住處。”宋清河靠在車後座上,閉著眼睛,沉沉地說。
“好的。”老於立馬掉頭。
沉默了片刻,宋清河再次拿出手機,撥打徐淮的號碼,仍舊是關機。
再打,關機。
再打,還是關機。
一連打了五通,仍舊是關機。
宋清河眼中的清明逐漸被憤怒代替,他冷笑著將手機屏幕按滅,轉頭看向窗外。
徐淮的住處自然是沒有人的,宋清河再次撲了個空,重新回到車上時,宋清河的面上連那股冷笑都維持不住了。
靜靜地在車上坐了五分鍾,老於實在是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回過頭小聲問宋清河:“宋總,咱們接下來去哪?”
“我讓你說話了嗎?”宋清河抬起頭,冷冰冰地看著老於,那樣子,簡直像是要老於吃了一樣。
老於在宋家待了幾十年,對宋清河從前那混世魔王的脾氣自然是知道的,這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兒,脾氣上來了連家裡的老頭子都敢頂撞,他一個給人開車的司機又算什麽。
想到這裡,老於連忙訕訕地將頭轉了回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在車廂內響起,宋清河迅速拿起手機,只看了一眼,渾身緊繃的肌肉便再次松散下來。
是公司的HR主管打來的。
不耐煩地接通電話,宋清河陰惻惻地說:“如果你接下來說的話對我沒有任何意義,那你今晚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主管被他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說:“宋總,是徐淮的事情,他剛才給我發了一封郵件,說是要辭職,我想著,還是跟您說一聲。”
徐淮跟在宋清河身邊三年,對於他的特殊地位,全公司上下,人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每次只要是有關徐淮的事情,公司的人必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宋清河。
聽到主管的話,宋清河將手臂撐在車窗上,唇邊勾出一抹駭人的冷笑。
先是失蹤,現在又要辭職,這是要跟他徹底劃清界限?
真是天真得可憐。
“郵件是用手機還是電腦發的?”宋清河問主管。
“手機,”主管說,“發送時間是兩分鍾之前。”
兩分鍾之前。
宋清河不再說什麽,直接掛掉主管的電話,再次撥下徐淮的號碼。
這一次,鈴聲隻響了四五聲,電話便被接通了。
宋清河直起身體,手指攥緊手機,沉著聲音問道:“你在哪?”
靜了兩秒鍾,徐淮沙啞的聲音才從聽筒那邊傳來。
徐淮說:“跟你沒關系。”
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宋清河皺起眉頭,對著聽筒直接喊道:“我問你,你他媽在哪?!別讓我說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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