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兩門。”
仲磊不接茬,在他心目中廢兩門和廢三門沒什麽本質區別:“酒店的飯還可以,你可以叫到房間吃,要不就和同學一起吃食堂,如果出去玩太晚了約不到車,記得給我打電話。”
“哦。”
“選好課把outline發我一份。”
“噢——”
仲磊扭頭看他,嘴角向下的弧度透著股委屈,捏了捏他的臉:“別不高興了,你看,從酒店步行去你們的教學樓,比住宿舍還近呢,可以睡懶覺,多好。”
“可我也不喜歡睡懶覺啊,你才是那個不想起床,起了床還老大不情願的人呐!”
“我就是啊,所以我多羨慕你。”
“那你來,你來學這個倒霉經濟學。”
“我學肯定不會廢兩門。”
“……”
他就這樣開始了住校……校旁邊的生活。
季蘇緬最近發現他男朋友不是特別好找,每周五他都盼著回家,等回到家仲磊卻不一定在,不是回來很晚就是在出差,他回家其實只有談戀愛這一個目的,但對方不在場,也無人可談,很沮喪。
他們以前的約定,有矛盾一定要說清楚,不能不溝通,於是季蘇緬發了個微信。
Aiden:磊哥我覺得你這樣不對。
過了一陣子。
ZL:不好意思剛才在開車,怎麽了?我哪兒不對?
Aiden:我沒考好是一回事,但你不能冷暴力我。
仲磊一聽這罪名還得了,況且他自認並沒有冷暴力這毛病,趕緊打電話:“你怎麽了,我什麽時候冷暴力你了?”
“你讓我住套房我也住了,但你不能周末也不回家吧,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你乖,沒懲罰你,今天真的是走不開,原本是可以回去的,但臨時又有家店想去看看,離得不遠,你不是不讓我開夜車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可以麽?”
“那明天都周六了,周日晚上我又要回學校,就只剩一天了。少的這一天怎麽補?”
“啊?”
“我不管,你補給我。”
“那你最近有考試或者作業麽?”
“下周二有個quiz。”
“多少分?”
“20。”
“周二是吧?85%以上我去找你,陪你住兩天。”
“那行。磊哥,你最近越來越忙,我又後悔了,不該讓你去管餐飲的。”
“你怎麽跟佟掌櫃似的天天后悔啊,什麽不該接這個公司,早知道賣掉股份在家當包租公,不該這個不該那個的,你自己數數都說了多少遍了。”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挺像!”季蘇緬心情一好,又樂呵起來,“那我囉嗦你難道就不喜歡我了麽?”
“喜歡!”
仲磊在這個周二的下午從紐卡出發,可能是剛到的時候和季蘇緬來過這裡,對這座城市印象很好,他喜歡這裡的安靜,喜歡能看到日出的房間,這裡給他一種遺世獨立感,像那一年的杏園,只是心情迥異。
他有時候甚至不開車,坐著火車沿途觀景,他看到過山谷裡霧氣籠罩的小車站,火車一路開進去,從霧中穿行而過,將它打散,但火車開過,一轉頭,又擁抱在了一起,顯得溫柔又纏綿。
但今天很不巧,霧氣不僅僅集中在山谷車站,整個新州都被濃霧籠罩,公路擁堵,輪渡停航,廣播裡一直滾動播出天氣預警,他開上太平洋高速的時候,能見度不足百米,宛若仙境,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怕打擾季蘇緬考試,他留了條語音信息說路況不好,可能要晚一些到,季蘇緬回復他說一定不要趕,注意安全。
霧天開車太累了,精神高度緊張,他一路上看到數不清的追尾事故,有些還是連環車禍,小心翼翼地繞過,一路走走停停,有時霧太大,他甚至還需要停在路邊等。他時刻關注著天氣信息,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追著這團霧在跑,總是聽到有些地方霧已經散了,但這條路還是那麽朦朧,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開了六個小時才到。
十二點半,他拿了季蘇緬在前台給他留的房卡,刷開了房門,客廳燈亮著,不只是燈,電腦屏幕也亮著,界面顯示著早已結束的考試結果,92。
他笑,輕輕推開房門,季蘇緬已經睡著,他退出門洗澡,又回復了幾個郵件,在凌晨一點半,終於躺下了。像打了場疲憊不堪的硬仗,他長舒一口氣。
季蘇緬似乎察覺到了旁邊有人,翻身過來抱住,仲磊揉揉他的腦袋輕聲說沒事了睡吧,但下一秒,就被一條大腿砸在身上,他也沒動,由著他搭著,心滿意足地閉上眼。也不知睡著了沒,或是睡了多久,他感覺懷裡的人好像是被噩夢驚動了一下,習慣性地摟緊了一些,卻聽到一聲微弱的“磊哥”。
“嗯,我在。做夢了?”
季蘇緬沒應聲,呼吸有些急,很莽撞地挪動身體,幾乎要趴在仲磊身上,整個人以一種不太舒適的姿勢蜷縮著,一隻手抓著他的肩膀,兩條腿更用力地夾住他的腰和腿,輕輕地蹭,找不到出路似的焦急。仲磊揉了揉他的背問怎麽了,他抱得更緊,緊到幾乎顫抖,隨即像是觸及到了什麽關鍵的按鈕,“嗯~”了一聲,纏綿婉轉,仲磊陡然清醒,笑了笑,“不是做噩夢啊……”
第51章 Double Bay-7
第二天上午沒課,季蘇緬坐在床邊,晃蕩著兩條腿跟仲磊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