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月問：“他怎麽騙你了？”

　　譚鬱憋了幾天都快煩死了，他沒猶豫多久就把事情跟梁文月說了，梁文月聽完發了會呆，然後問：“所以呢？”

　　“.”譚鬱沒懂她不以為意的點，“什麽所以？”

　　梁文月說：“所以你生氣是因為他這些年過的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慘？”

　　譚鬱一愣：“當然不是！”

　　“那是什麽？”

　　譚鬱氣得不行，“他騙我，重點是他騙我！他騙我跟他好！”

　　梁文月挑眉：“所以呢？”

　　譚鬱：“.所以你個頭啊，你聽不懂是吧？”

　　梁文月不是聽不懂，這事兒換做是她她肯定也要生氣，但如果是站在季言的立場上，她確實能理解季言想要快點把人拐回家的心情。

　　梁文月說：“所以你是因為同情他，可憐他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

　　譚鬱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他不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想過。

　　梁文月眯著眼睛看他，“你該不會是嫉妒他吧？”

　　譚鬱蹭的站起來：“你有病吧，我嫉妒他幹嘛？”

　　梁文月聳了聳肩，“那我就不懂了，你不嫉妒他為什麽要因為他過得好而生氣，他過的好難道你不高興嗎？還是說你就希望他是個私生子，這六年過著被人欺壓抬不起頭的私生子的生活？”

　　“我沒有！”譚鬱大聲反駁。

　　梁文月說：“可聽你剛才的話的意思，你就是這個意思啊，他是私生子，你同情他跟他在一起了，現在知道他不是私生子，甚至過的還不錯，你立馬就變臉不理人。”

　　“我沒有！”譚鬱再次強調，這次相比上次更著急了些，“我沒有同情過他，我也沒有嫉妒他，我生氣是因為他騙我，他拿這種事騙我，他.”

　　喊到最後，譚鬱有些心虛，他不能否認那天晚上的荒唐其實是有心疼的成分。

　　他心疼季言，但並不是同情，他很清楚，因為喜歡所以心疼，但那跟同情並不一樣。

　　譚鬱問她：“如果是你，有人用這樣的事騙你，你不生氣？”

　　“或許會。”梁文月說，“但如果他在撒謊的同時還為我做這麽多事，我想我可能氣不起來。”

　　譚鬱沒說話。

　　梁文月拿出手機：“你知道季言這幾天都在幹什麽嗎？”

　　譚鬱氣哼哼的坐下：“不就在弄楊霖剛才給我看的那些。”

　　“不止。”梁文月按了幾下手機，遞給譚鬱，“自己看看吧。”

　　手機頁面是譚鬱沒加的高中群，譚鬱認不出其他人誰是誰，但卻認得季言的名字和頭像。

　　一溜滑下去，季言左一句麻煩了，右一句謝謝，中間還穿插這幾句卑微的請求，其中不乏有人調侃和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季言一一應下。

　　譚鬱心裡一揪，“他，他在幹什麽？”

　　群裡這些人在上學的時候幾乎每個都嘲笑過他甚至欺負過他，可即便如此，當年的季許也從沒這樣卑微過。

　　他是季言，是季影帝，向來只有別人求他的份，他怎麽可以去求別人？！

　　群裡甚至有人要他幫忙帶剛入圈的外甥女，還有人提出一些更過分的要求，季言全都答應了。

　　譚鬱看著，差點捏碎了手裡的手機。

　　“操！”

　　梁文月看著他的反應，歎了口氣：“她想找當年的目擊者，他在學校的時候人緣不好，認識的人也不多，所以想讓同學們幫忙，我勸過他，跟他說他們並不一定能找到，但他還是堅持要試試。”

　　“試個屁！”譚鬱氣的眼睛都紅了。

　　憑什麽？

　　他憑什麽接受季言對他這麽好！

　　譚鬱心疼的要死。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季言，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才被接起：“怎麽了？”

　　季言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他們並沒有冷戰，溫和的就好像一個小時前才見過面，譚鬱心裡一酸，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哽了，“你在哪？”

　　電話裡，季言愣了愣：“你怎麽了？”

　　“我問你在哪！”譚鬱吼，“我要見你，現在！”

　　譚鬱聽見電話裡季言輕輕「嘖」了一聲，“我要去趟安縣，等我回來好嗎？”

　　安縣？

　　安縣就是他們之前上高中的地方。

　　譚鬱捏緊了手機，啞著聲音問：“不好，你現在在哪？”

　　“在路上。”

　　“回來。”譚鬱後悔了，後悔這些年不理季言，“你回來好不好，別去，我想見你，你現在就回來。”

　　“譚鬱.”

　　譚鬱心疼的喉嚨發哽，他捂著胸口蹲下，把梁文月嚇了一跳，“譚鬱你怎麽了？”

　　電話裡季言聽見梁文月的聲音，連忙說：“我現在馬上就回去，譚鬱，譚鬱你說話。”

　　“.季言。”對不起，還有，我喜歡你。

　　——

　　季言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去安縣沒有飛機，他是開車去的，譚鬱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人已經快到安縣了，返程花了不少的時間。

　　劇組收工，譚鬱讓黃薇薇先回去了，自己在化妝間卸了個妝菜離開片場，譚鬱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手機。

　　“譚鬱。”

　　譚鬱抬頭，看著攏在陰影裡的人，那裡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是誰，可譚鬱卻還是僅憑那一聲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