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時旭白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道歉:“對不起,沒忍住。”
喬斐不滿地斜眼瞪著他,滿臉被欺負了的委屈。他慌慌張張地看著四周,確定沒有人看見才放下心來。
時旭白逗夠了毛茸茸炸毛的醜小鴨,說了他過來的正事:“晚上排練完了在門口等我。”
“啊?”喬斐沒明白過來。這是要帶他去約會嗎。
“一起去看時裝秀啊,你不是也去嗎?一起走。”
鋼琴伴奏忽然轉變,意味著演員應該從左手扶杆轉身換到右手。這樣喬斐就從站在把杆的最後一個變成第一個。
時旭白慢悠悠地從喬斐身邊走開,若無其事地大聲指導:“Tendu,向後,伸展,收回。側面Coup de pied,曲腿,注意腳後跟。”
原來不是要約會。喬斐有點失望,不由得開始埋怨起那礙事的時裝秀。
中午午休,喬斐和羅子文坐在休息室吃午飯。
這幾天接二連三地下雨,今天外面好不容易晴朗了一天,許多演員都約著出去到附近的餐廳吃飯,休息室裡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兩人坐在靠角落的沙發上,喬斐抱著一小盒胡蘿卜芹菜沙拉發呆。
羅子文看他半天沒動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你最近怎啦?蔫了吧唧的。”
喬斐回過神:“有嗎?”
羅子文吃完一盒水煮西蘭花,從包裡摸出一個青蘋果:“你今天跳舞都心不在焉,時導讓pirouette à la seconde到attitude,你直接來了個fouetté。”
“……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腿從直的變成彎的,當然不是故意的。”
喬斐從飯盒裡挑了一個胡蘿卜條,扔到羅子文臉上,羅子文笑著直接把蘿卜條給吃了。
“說真的,出什麽事了嗎?”羅子文平時大大咧咧,關鍵時候還有些木,但是對朋友卻是很關心。
喬斐沒法告訴他,隨便編了一句:“沒有,就……有點累。”
“哦,你那天排練沒來,我還以為你怎了呢。”這幾天排練的確有些緊張,羅子文信了他,放下心,繼續吃他的蘋果。
喬斐怕羅子文還會問他什麽,試圖換個話題,就開口說:“子文。”
“嗯?”羅子文正在努力啃蘋果核,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這世界上,你最想幹什麽?”
羅子文沒有料到喬斐會突然問這麽深刻的問題,但是他根本不用仔細想就知道答案,回答道:“我啊?我想帶著外婆出去玩,給她跳舞,讓她開心。”
“你呢?”
喬斐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支吾著說:“我想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星星。”
“天哪……”羅子文看著喬斐的眼神就像他長了三個頭,“腦袋沒被門夾吧?你怎麽忽然跟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喬斐忽然臉紅,轉過來問羅子文:“你不想嗎 ?”
“不想。”羅子文抬手把蘋果核拋進垃圾桶,聳肩道:“比起看天上的星星,我還是覺得去動物園看猩猩比較有趣。”
喬斐:“……”
下午的排練沒空隙地進行了四個小時,等到傍晚排練結束,喬斐已經筋疲力盡,撐著把杆喘氣。
他下樓在演員更衣室衝了個澡,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在劇院門口等時旭白。
喬斐平時習慣幹什麽都聽音樂,他從包裡翻出無線耳機,從充電殼子裡摳出來,想了想,最後卻隻戴上了右邊的耳機。歌單裡大部分都是沒有歌詞的鋼琴曲或是小提琴曲,他放了一首肖邦的夜曲,在腦海裡數著拍子隨便編舞。
等了沒一會兒,時旭白就從大門出來,他看見喬斐,向他走過來打招呼:“你丟了個耳機嗎?”
“嗯。”喬斐乖乖點頭,其實並沒有丟,他只是不想再錯過時旭白說的話而已。
時旭白帶著喬斐往劇院後面的停車場走,看到他忍著打了個哈欠,就問:“累了吧?”
“還好。”喬斐搖頭,把剩下的那個哈欠憋回去。
“最近是不是進展有點快?”時旭白說,“我想著在年底能夠排練結束,這樣彩排後還有時間完善。”
“不累的,我就是個群舞要是還嫌累,那幾個主演不是得直接累趴下。”
時旭白編的舞的確進展很快,從九月初開始排練,不到兩個月就基本上排完了整整快兩個小時的舞劇。這相當於幾乎每兩天就要進行一個新的場景,將舞步和演員在台上的走位安排好,在一個有著四十多位芭蕾演員的舞團這不是很容易。
“元旦放幾天假,能休息幾天。”時旭白轉頭在包裡翻鑰匙,聲音有些含糊。
“嗯。”喬斐開玩笑說,“我是不會從被窩裡出來的。”
時旭白找到了鑰匙,拿在手裡打了個轉,問:“不出去玩玩?”
喬斐搖搖頭。
何昊雲很久沒有帶他出去玩過了。上一次他們一起出去可能是一年前,還是何昊雲出差帶著喬斐讓他做助理。
“你打算去哪兒嗎?”喬斐問他。
時旭白點頭,說:“想去滑兩天雪,聽說有個新開的滑雪度假村,評價還挺好。”
“你還會滑雪哪?”喬斐聽見了,眼睛都睜圓了。他覺得時旭白好像無所不能,會跳舞、會彈鋼琴、會編舞、還會滑雪,就是做飯差了點。
“在國外的時候每年冬天都會出去滑幾天,相當於放松心情了。”時旭白帶著喬斐進了停車場。